警卫这才朝许珈毓颔首:“小姐,请。”
有个管家模样的人带她进去。
江立庭面色沉肃,坐在廊檐下等她。
再次见到江立庭,许珈毓说?不?上?什么感受。
那?时候的厌恶,愧疚,多少都有一点,她分辨不?太清。只是心里空着,早就没有了?最初的紧张。
很平静,像是风在飘。
江立庭冷漠开口:“许小姐,你来做什么?”
许珈毓抬眼,平静地说?:“我想跟您要一样东西。”
江立庭微微眯起眼:“什么?”
她直视他:“江泊雪。”
江立庭微愣片刻,旋即嗤笑道:“胆子真大。”
许珈毓点点头?,承认:“是,我胆子大,所?以我才喜欢他,喜欢那?么多年。”
许珈毓没有生?气,甚至没有产生?多少额外的情绪。
那?天香山风很温和,她心情称得上?温和。
她对江立庭静静叙述:“我喜欢他,从小就喜欢,您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程度。我很小的时候爹妈就死了?,刚被送去姨妈家时,我精神特别不?好,几乎每周都会偷偷跑回东湖边。”
“就在那?里等,尽管我也不?知道在等谁。”
“可是有一天,他来了?。”
许珈毓垂下眼,很淡地笑了?一声。
她不?是没想过跳湖。
不?如说?,是很想很想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前半生?,可以过得那?么不?好。
父亲因为被人指控剽窃科研成果?跳楼,母亲接受不?了?爱人离去,于是在怀孕六个月时,跳了?江,追随父亲而去。
他们丢下了?她,剩下十四岁的她自己,在世间孤零零长大。
孤零零,一个人。
姨妈收养了?她,然而毕竟不?如亲子,许珈毓得到的不?是家,只是勉强一口饭的温饱。
许珈毓不?是没有想过,为什么要活着呢,好累,她不?想每夜孤单醒来,不?想只能在梦里的东湖,才能看见许如山的背影。
他们连爱都没能给完,却先一步离她而去了?。
而那?时的她,甚至连怎样长大,都没能彻底学会。
直到后来,她又?一次站在东湖边。
记忆里十七岁少年出现?。
许珈毓不?懂文学多么高深莫测的修辞手法?,也说?不?出潇潇煽情的话。
她只知道,那?年站在湖边,她歪头?哭着很狼狈,而少年微微侧眸,打量她半晌。
最后什么也没说?。在她长椅的另一头?,搁下一块手帕。
她忽然就止住了?哭,忘记往下跳了?。
她也不?知道陌生?人为什么这么做,可能是看她哭得太惨了?。
尽管他是无心的,可那?是那?年,许珈毓最难过时候,唯一得到的安慰。
那?瞬间东湖的风温柔吹在身上?,花瓣浅浅飘落。
许珈毓忽然觉得人间,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她不?知道他叫什么。
那?年许珈毓很害羞,很自闭,不?敢和别人说?话。甚至眼睛也喜欢盯着地面,不?敢和人对上?视线。
只是后来,她又?在东湖碰见过他一次,看见他与身边叔伯肆意谈笑。
眉眼深邃清寂,恍如风雪俱灭。
她终于从旁人嘴里知道了?他的名字。
江泊雪。
她觉得很好听。
他身边的人说?起他在伦敦读书的事情,许珈毓站在一边静静听。
那?时候小女孩心思很单纯,根本?不?懂喜不?喜欢。只是想着要是有机会,就拿奖学金,去伦敦念书,再看他一眼。
她知道他很有钱,家世很好。
他们那?种家庭,继承人婚姻早就内定,或许等她再次见到他,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