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眨眼，就过完。

许珈毓讪讪地?闭了嘴，桃花眼垂落，低头闷声扒着?面，连眼尾那粒红色小痣，都跟着?黯淡了下去。

江泊雪听她兴奋讲了一半，没了声音，停下手中筷子：“怎么不说了？”

许珈毓牵了牵唇角：“没有，我觉得?我话太密了。”

其实还好?，她脾气上头的时?候，比这场面灾难多了。

江泊雪没说什么，望了她一会儿，也低头吃面。

他是简单用过早餐的，三餐准时?的习惯保持得?很好?。他不是饿，只是单纯陪她吃。筷子迟缓地?挑了会儿青椒。

沉默片刻，江泊雪忽然沉声：“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声音磁沉悦耳，和?平时?的冷漠意味截然不同。许珈毓侧耳，竟然听出片刻柔和?。

她咬着?面条，含混不清地?抬眼：“啊？”

看她呆呆的样子，江泊雪一顿，声音又轻了点：“湖市，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像是怕吓着?她，又像哄小孩。

他望过来的眼神那么认真，低眸款款温柔。仿佛她说什么他都会好?好?听，不会冷淡，不会敷衍。

“你刚刚说的，很有趣。”

许珈毓愣怔。

阿雪

印象里?, 他这样和颜悦色的时候，屈指可数。在一起三年?，只有前两年他们过得还算平稳。

江泊雪对情人不算苛刻, 只是惯常冷脸。他让人把当季的衣服，包, 首饰送过?来，自己却不肯稍作停留，好好和许珈毓说话。

每次许珈毓回家，习惯性朝屋里说一声“我回来了”，他总当听不见。

尽管大多数时候他是在家的, 有时候就在书房办公，却也极少回应。

说不清他什么心理, 或许是因为那时, 江泊雪已经理所当然地习惯了。

习惯许珈毓和他搭话，习惯许珈毓不会?真发脾气?, 顶多也就是砸砸东西。

也习惯了无论他放手多少次, 目送她走多长?的路, 离开多远的距离许珈毓最后还是会?回来。

回到?他们那个?不算家的家，回到?他身边。

许珈毓不是没有发脾气?：“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而那时他只会?嗤笑：“许小姐, 原来每个?人和我说话，我都得回应。”

这样的情况到?了第三年?, 更加恶化。他们矛盾越积越多，逐渐双方?都变得暴躁，失控。

他那段时间很忙, 不太回家, 可就算回了家，他们为数不多在一起的日子, 也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干事。

江泊雪本来就寡言，吵架了也只是许珈毓单方?面吵，他是说不过?她的。尽管许珈毓见过?他训人，那么凶狠森冷，眸光阴鸷。

可不知道为什么，独独面对她，他再狠也就是床上更加残暴，仅此而已。

他会?把她打横摔在黑色被单上，冷着脸低眸看她，黑黢黢的眸子，江泊雪小臂撑在她两侧，因为太过?用力，而紧绷至青筋突虬。

许珈毓抬眼，水雾朦胧，只能看见他汗水顺着下颌，一滴一滴往下掉落。

外面都说江泊雪脾气?很差。

是啊，一个?男人风华正茂的年?纪，欲望能有多强烈？

只有那年?还在上大学?的许珈毓知道答案。

眼前男人仍旧穿着黑色大衣，里?面是西装，浑身气?度华贵，和这个?破烂的小面馆，没一点地方?相合。

他垂着眼，薄唇轻抿，拉出一道平直的线。眼底那种疏离冷淡，被半遮的眼睫遮去了一半。

面对她，竟然显出些?别样的柔和。

“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许珈毓摇头，“你喜欢湖市？”

“那里?挺漂亮的。”

他们上次去，甚至都没正经走景点，能看到?什么漂不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