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顷转头看了她一眼,在两人难得独处的时候,终于开口问她了。

“时黎,我想知道你对男人的看法。”

“不是你哥那种对你来说是救世主的男人,也不是你继父那种畜生,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正常男人,你到底是怎么看的。”

时黎还小的时候就已经和安顷认识了,她很敏感,知道这个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

但安顷也很傲,他才不会放下身段主动追别人。

时黎用食指指甲挠了挠脸,很认真地说道:“除了能当朋友的人,剩下的就是需要防备着的人。”

“那沈献仪呢,他算哪种?”

“我不知道。”时黎摇摇头,“我已经跟他做过好几次了,还是会怕他,但他又是能当朋友的那种人。”

这一刻安顷有些沉默,过了很久,他才开口:“我一直以为你会很抗拒床上的那些事情。”

她长长地“嗯”了一声:“我真的不知道。”

安顷吞咽了一下,喉结微动,终于伸手拦住早就走过头了的时黎:“回去吧,已经到了。”

当年时想第一次带着时黎去跟安茉玩时,时黎没太多安全感,双手都拉着时想的衣服,人也藏在他的身后。

安顷是平雅高中那一届的风云人物,被女生们众星捧月,他换女朋友换得很快,一直都在被人追,基本上是从小给人当男朋友当到大的。

两人认识那会儿,时黎刚念初一,个头还不高,他站在她面前完全就是个大哥哥形象。

时想为了赚钱,在给安顷的妹妹当家教,时黎说什么都不愿意,要么就不许他过去,要么就一定要跟着他去,觉得安顷很坏,自己比不过他,就要通过花钱雇佣他来羞辱他。

时想带着时黎过去了,告诉她这些事都没关系,只要能赚钱就行。

关键安顷每天也没什么事,他自己也是个当哥哥的,时想就让他闲着没事帮他带带时黎,因为他要教他那个极其不爱读书的妹妹学习。

兰+生+Z+作很长一段时间,时黎都跟安茉打架,她们不合,打完架了安顷就把时黎拎到自己屋子里玩游戏,不让她俩见面。

时黎叫他安顷,三声。

但安顷纠正了她,说是一声,让她叫安顷,从见第一面起他就没让她叫过他哥哥。

那会儿他也有女朋友,那个是他谈过最久的,半年多了,上过床,但是认识时黎之后,还不到一星期两人就分手了。

被安顷送到房间门口,时黎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后就坐在了落地窗的椅子上,拍了一张窗外飘着鹅毛大雪的夜景。

她把自己白天拍的照片都修了修,顺便偷来了安茉的头像,放在了长图的末尾。

照片里的混血女孩把护目镜卡在雪帽上面,花瓣般柔嫩的嘴唇微张在呵气。

她额前和耳畔的黑发被长白山的猎猎冷风掀起,皮肤似冰雪一样白,但是鼻尖和眼睑边又泛着温暖的橙粉色,眼眸仿佛沾着晨露的清澈蓝宝石,海水的颜色,通透而明亮,双眼都很沉默地在看着远处的风景。

那张照片的构图和光线都很有美感,但时黎也认真地回忆了一下,这应该是她在旁边休息发呆想着去哪里能抽根烟的时候被她给拍下来的照片。

时黎整理好这次出来玩的图,发了朋友圈,配文:今晚下好大的雪。

她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又开始孤独,有点想哥哥了,没忍住给时想发了两条消息。

-在吗?

-在的话扣1,不在的话扣3.141526。

他打了个1过来。

时黎没想到他会回的这么快,就连背都挺起来了一点,清了清嗓子,发语音问他。

“在干什么?”

他没回语音,而是继续打字。

-写论文。

时黎想了一下,不太明白,又问道:“你还没到要写论文的时候吧?”

-接单,赚钱。

他简单回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