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黎记得自己昨晚还用过,起身又去浴室帮他找,从柜子里拿出来后,她刚想把东西递给他,就听他在旁边开了口。
“你能帮我吹吗?”
她沉默片刻,没能拒绝他,接上插头,开始手法专业地给他吹起了头发。
室内光线暖黄,周围的木质地板颜色同样温暖,给人感觉就像是屋里燃着壁炉一样,完全隔绝了外面的冰天雪地和呼啸风声。
时黎的手指在少年的发丝间拨弄的时候,不小心又看到了当初那捋颜色几乎已经消失的挑染,那天下午跟他做过的事都还历历在目。
兰6苼n檬w她找到了一点熟悉感,迷茫的感情也像是有了抓手,终于开始跟他聊天了:“你家人还没回来吗?”
“回来了。”
“那你过来的时候吃晚饭了吗?饿不饿?”
他摇头。
“等吹完头发我先陪你去找地方吃饭。”
时黎给他头发吹得差不多了,将吹风机收起来准备要走,可他却突然伸出手将她的手腕给拉住了,双眼沉沉地注视着她。
“刚才为什么在哭?”
时黎挣不开手,只能尽量避开他的目光。
沈献仪终于把她的手放开了,给了她自己楼上房间的房卡:“你去吧,我今晚想睡在你这里。”
这是她在沈献仪去洗澡之前说过要的那张房卡,她说如果他不走,那她就要去他的房间住。
时黎拿过卡,可最后只是把那卡又放到了一边,终于抬起眼睛看向了他。
“我刚才想我哥了,就跟他打了个视频,他要找个很有钱的女生结婚,要通过这个途径跨越阶层,我让他不要这样了,他抽了根烟,说不行,我又求他了,我他妈求了他好多次了,他还是说不行。”
“沈献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要钱,我可以自己赚钱的。”
她在颤抖,沈献仪抬手时摸到她身体很凉,手指也都是凉的,直接把她给抱了起来放到床上,用被子把她严严实实地包上了,低声请求道:“不要问我。”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继续问他:“为什么是我这么难受?”
他撑在床边,把她被泪水黏在脸颊上的发丝给拨开了,还是留在她身边没有走开:“因为你做错了,现在死的那个是狗。”
她呆呆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刚才说了什么。
沈献仪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手指在她的眼尾上轻轻擦拭,给她耐心讲了起来。
“镇上有个好心人,遇见了一只流浪的狗,他收养了狗。一开始他们和善相处,后来有一天那条狗突然就发疯咬伤了他,大家都断言说好心人会死,可最后好心人的伤口很快就痊愈了,死的那个是狗。”
她愣怔了一下,眼泪开始慢慢往下流,接着她突然就崩溃了,整个人完全都受不了了,好像天都塌掉了一样,哭得比不久前还要更厉害。
时黎躲进了被子里,手足无措地捂着脸,眼泪不停往下掉,完全停不下来。
注:《一只疯狗之死的挽歌》奥利弗·哥德史密斯,是毛姆的《面纱》中出现过的诗。
第0075章75·沈献仪,睡觉
床上的人哭得没力气了,最后不停抽噎着,慢慢也还是睡着了。
沈献仪没有上床去靠近她,只是帮她调整了一下睡姿,让她不至于血液不流通醒后肢体麻木,又给她掖好了被子,然后就去了外面。
时黎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地做了噩梦。
她时隔多年,又一次梦到了继父从后面突然把她给拖到了地上,她就像个玩具一样毫无反抗的能力。
胡茬贴到她脸上的触感像针在扎,混合着吸毒的人特有的臭味,一张嘴就散发着熏人的恶臭酒气,他的舌头像条水蛭一样,攀附在她的身上扭动吸食鲜血。
再后来就是扑面而来的温热鲜血,血腥味浓郁。
一个怀抱紧紧抱住了她幼小的身体,问她要不要去吃点薯条和汉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