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的Mary到处的Aana,往外企公司楼下丢个鞋,能砸中十个Moria。
工作的花名会让我们忘掉同事也是活生生的人。
这个另取的、脱离生活而存在的工作英文名,模糊了真实的血肉,把身边的同事变成日复一日的工作机器。
朝夕相处的同事只以“花名”存在我们的工作中,像一个扁平化的符号,符号下是争斗到你死我活、疯狂内卷的牛马。
谁知道资本家的下一把屠刀会突然落在谁脖子上?
“记住了,”千岱兰把笔记本按在她脸上,“我是千岱兰只有这一个工作笔记。”
千岱兰换了自己的衣服,上交了公司发的手机卡,俩大笔记本往书包里一塞,冷静地大步离开公司。
没人敢拦她唯一蠢蠢欲动、和她有过节的Beck,非要千岱兰交出她自己的手机卡,狡辩说担心她私下联络顾客,被烦不胜烦的千岱兰踹了裆。
她丢了十块给Beck,让他找个宠物店好好洗个牙,现在整个店里都是他的臭味。
真好,千岱兰想,刚好卡在房租快到期的时候,她不用再纠结要不要继续留在北京。
这里真是没意思透了。
她独自乘公交转地铁再转公交回家,想着从家里带来的东西还没吃完,可以送一些给殷慎言不,他天天晚上加班到九点,吃公司食堂,早就不自己做饭吃了。那还能送给谁呢?可惜叶洗砚不在北京……
这样想着,千岱兰习惯性打开微信,敲。
千岱兰:「哥哥,上次送你的那些菌菇和蜂蜜,你还喜欢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