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洲声音的戛然而止,因为他突然想起来。
他们没有合影,一张也没有。
因为齐月总要查他手机,所以他几乎没有拍过他们的照片,唯一一张孟诗晚的背影。
还是一年前,孟诗晚失明后重回舞台。
他记得那天灯光好亮,她站在偌大空旷的舞台上,像一朵野蛮生长的野花。
小小一朵,却那么有生命力。
而他手里抱着一束准备在谢幕时敷衍她的玫瑰花,另一只手则拎着齐月嘱咐他买的小蛋糕。
明明手里满满当当,可看到这一幕,他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角度不好,像素也糊了。
他有定期清理内存的习惯,可不知为什么,他总把这张照片忽略掉了。
“不是说要证明,这两年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吗?”
孟诗晚微微歪头,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怎么,证据不够?”
沈迟洲回过神,手指死死掐紧手机。
“行啊,既然嫂子不信”他盯着孟诗晚,眼底翻涌着不甘和某种近乎偏执的执拗,“那就回家看看,看看这两年,我到底是怎么照顾你的。”
他伸手去拽孟诗晚的手腕,却被沈宴江一把拦下。
“别碰她。”沈宴江的声音低沉,带着警告。
沈迟洲嗤笑一声,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最终定格在孟诗晚脸上。
“怎么,不敢去?”他语调轻佻,却隐隐透着不甘,“怕亲眼看到你这两年睡的,到底是谁的床?”
孟诗晚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好啊。”她轻声说,“那就去看看吧。”
垂眸,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反正房子已经卖了,里面的家具也已经被全部搬空清理。
14
一群人浩浩荡荡坐了两辆车。
公寓门口。
沈迟洲将钥匙插近锁孔,金属碰撞声在走廊里格外刺耳。
他拧了拧,门却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他皱眉,又试了两次,钥匙却像卡住一般,怎么也拽不动。
身后传来一声低笑。
“我来试试。”沈宴江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轻轻一转
门开了。
“这房子......”孟诗晚惊讶地瞪大眼睛,对上沈宴江沉静含笑的眉眼,她才终于恍然,“原来是你......”
沈迟洲站在原地,血液仿佛凝固。
他盯着沈宴江手里的钥匙,脑袋嗡嗡作响。
这房子,他和孟诗晚住了两年的地方,沈宴江怎么可能打得开?
他的心头隐隐涌上不好的预感。
他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
房间的一切都变了。
沈迟洲站在客厅中央,目光扫过那些被替换掉的家具。
墙上挂着的盲文挂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孟诗晚和沈宴江的合影;
茶几上孟诗晚常用的触感玻璃杯也消失了,换成了崭新的情侣杯;
甚至连床和床单都全都换了款式,再也不是他喜欢的米白色了。
“不可能......”沈迟洲的声音嘶哑,指着床头柜,“这里明明放着的是你用的盲文闹钟!”
那些他专门为她设计的细节,那些他怕她磕到而贴了好几个小时的软垫,也全都消失了。
桌子边缘,他甚至找不到一丝撕扯下来的痕迹。
就好像那梦幻般的两年,真的只是他的一场梦。
孟诗晚倚在沈宴江怀里,神色淡淡。
“沈迟洲,别再撒谎了,你这样有意思吗?”
沈迟洲的朋友看着这些,心里也犯迷糊了,竟然傻乎乎的小声嘀咕。
“难道我也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