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还聚在一起争魏主的‘热闹’,今天突然都没了,连家里的下人都谨慎了起来。

谢玉人感觉尤其明显。

她那天亲眼看到了陆大人,也亲眼看到了婶娘做了什么。

按说,婶娘虽然霸道了些,但……婶娘认个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陆大人却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谢玉人想到那天看到陆大夫人,身姿娉婷、容貌无双,与陆大人站在一起时那么自然,比祖母站在祖父身边时还要随意。

她定然十分得陆大人喜爱,所以受一点委屈,陆大人也会不高兴。

谢玉人不自觉地绞紧手里的丝帕,一丝不甘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冲得她眼睛发酸。

明明……明明自己也是跟对方议过亲的,怎么就被人比下去了……

温妍儿绣好了花样子进来,看到表姐眼睛泛红,垂下头,来的不是时候。

谢玉人看到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又一阵不适。表妹是父母选来给魏主的妾。

可妾又如何,魏家主没有娶妻也没有孩子,若是成了,她这个现在一无所有的小表妹,就飞上枝头了。

就像那位陆大夫人,不是正头娘子又如何,只要得宠,男人就会替她出头。

出多大的头,给对方多大的压力,就看男人有多大的权势。

魏主和陆大人,无疑都是会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人。

说不定,以后小表妹一个不高兴,她们谢家全部都要赔上笑脸。

“表姐……”温妍儿递上自己的花样子。

谢玉人突然转过身:“我有点不舒服,你把花样子放下,先出去吧。”

温妍儿没有任何意见,转身离开。

谢玉人听到关门声,心里更不痛快了,现在能压住人家有什么用!嫁了人才是漫长的日子!人家想还(huan)回来时怎么办!

谢玉人第一次意识到,她想高嫁,迫切地想高嫁,想永远这样高高在上,而不是看别人的脸色、在乎别人的喜怒……

……

魏迟渊同样时刻关注着陆家的动向,远没有表现得那么淡然。

他更担心陆辑尘以此为名,不再让陆戈、陆在去谢家学堂。

诸行也觉得有那种可能。

那天,陆大人分明去了谢家,未必没有不满他们家主在谢家讲学的原因:“家主,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明天还要去谢府。

夜风吹动窗棂,发出呼呼的声响,外面一片风雨欲来的灰暗。

魏迟渊放下刚整理好的内容,现在担心什么都没用,还要看明天陆家的举动。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下来,秋夜寒风瑟瑟。

汴京城内似乎所有光亮都熄灭了。

一片寂静……

魏迟渊抬头望向前方,与一道目光在空中交汇,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她回头,冲着他笑。

魏迟渊抬手,还未曾触到她的肌肤。

她眼底的温柔被不知名的暗影取代,下一刻,毅然走向远方。

魏迟渊瞬间伸出手去抓,画面顷刻间支离破碎。

魏迟渊猛然惊醒……

窗外寒风争先恐后地怒吼,发出阵阵凄清的声响。

魏迟渊骤然觉得胸口憋闷得难受,空落落的什么都抓不住。

这么多年了,无数个夜晚,都是如此,醒来,是他一个人……

交高郡的一草一木、一人一事,都有难以言喻的印刻,无法消散,久而久之犹如枷锁,让明明被一切包围的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与空寂。

魏迟渊起身,身姿若岳。

窗外,寒风呼啸。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前所未有的孤寂再如多年前一样扑面而来。

如果陆戈、陆在不在谢家读书……事情就会回到最初。

如他这么多年,一个人走在交高的每个地方,试图寻找已经不存在的过往,只从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