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母亲的那柄,是日常她跟着崔玄微学琴时用的那柄。

桐木身,焦凤尾。不知道见识了多少次她与崔玄微胡天胡地的场面,如今还是送到她这里了。

只是阿一送来这柄琴,却让她有些迷惑,不知道崔玄微是何用意。

阿一继续道:“世子将琴送给县主,想要县主借此陶冶情操。”

“他真是这么说的?”

周盈若狐疑起来。照着崔玄微对着她时那般不正经的性子。

能说出这种正经话来,才是不正常的。

阿一顿了顿,面无表情。

“世子殿下原话是说,若是县主想他,就弹弹这琴。”群﹔⑦﹐①零⑤〃8ˇ8⑧﹔⑤〉⑨零 追﹀更ˇ

花厅里的侍女们都垂下头去,用帕子捂住嘴巴,偷偷轻笑起来。

周盈若面上火烧似的。

若不是早就习惯了,她早就被臊得钻了地缝。轻咳一声,掩住唇边笑意:“好了,琴我收下了。你且回去,叫世子不要替我担心。”

阿一俯身行礼,面为表情出了花厅。一直等到出了侯府,骑马朝着世子府而去的时候,他终于冷下脸来。摸摸几乎发紧的面皮。

长叹一声。

替世子传话这种丢脸的活计,以后还是谁想干谁干吧。他是做不来了。

*

有了阿一带来的话,周盈若心里踏实了不少。

只是舞弊案的事,终究是她拜托的崔玄微。

如今叫他惹祸上身,她心里也还是不好受的。

周盈若在府中等了几日,又叫青瓷出去打听。

京中风言风语传得确实越发厉害。

说陛下如今是对世子不满,只怕又起了易储的心思。已经叫人封了世子府,不许外人随意出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周盈若终于坐不住。预备去玉寿楼打听打听。

启程的大清早,青瓷却特地向周盈若告了假。

那日算起来,恰好是青瓷父亲的忌日。

东南的规矩,每逢亲人忌日,不必到坟前烧火,只需要有江河湖泊的地方放些水灯,慰藉亡人便好。

周盈若是懂这个规矩的。

许了青瓷的假,还叫人给她添了些银钱。好再采买些祭品。

待目送眼角微红的青瓷的背影消失再长街尽头。

周盈若才上了马车,着人往玉寿楼去。

只是那座平日人来人往的书楼,今日却挂上了“东家有事,歇业三天”的招牌。

世子府如今是去不得的。玉寿楼却又关了门。如今就是她想找崔玄微,却也是没有办法了。

玉寿楼前头,梧桐树梢挂了新绿。

周盈若撤下车帘,正要吩咐车夫回府,却在不远处的人群中,瞧见了本该去河边祭拜亡父的青瓷。

“青瓷?!”

长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推挤着。

日后已经过了半。

青瓷提着篮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俄而听见周盈若唤她,立刻换了一副极为惊愕的声色。

她眼角尚且挂着泪痕,篮子里的水灯却已经空了。

应该是在水边哭过一场之后,才走到长街上来的。

“你祭拜之后,怎么不回府里。反而到了这里来?”

周盈若柔声,轻轻取下了青瓷手臂上的篮子,目光仍在她脸上游移。

青瓷一顿,垂下的长睫颤抖起来。双手绞在一起。

“我是想起阿爹,伤心了,才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的。”

她抬头,却又不敢对上周盈若,只将目光投在一旁的茶盏上。

周盈若一怔,知道青瓷是有难言之隐。

青瓷是跟着她,一路从珠池镇上的长春园到了侯府的。

当初崔玄微在海上遇刺的时候,还是青瓷的妹妹借了她一柄匕首,才致使她不至于葬身海下。

后来被贺崇救起,她也就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