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盈若窘住。

“顾大人误会了!”

她没有说顾云开也是公主入幕之宾的意思。

顾云开从容一笑,摇了摇头。

“温阳殿下深得陛下宠爱,行事难免骄纵无度。县主就是有心与她结交,也还是不要处处都效仿她。”

周盈若点头,随即反应过来。

这人明明是在教训她,她怎么就糊里糊涂应下了。

顾云开又是温和一笑。

“若是臣失言。惹了县主不高兴,还请县主勿怪。”

周盈若又连忙摇头,转了话题。

“顾大人留在东都,不知道被陛下赐了什么官?”

顾云开淡淡道。

“多亏了福王殿下和公主的赏识。朝中近来修税法。臣虽然人微才轻。却也跟着诸位大人,主持修订东南三洲的珠税法。”

“珠税法?”

周盈若有些惊讶。

“顾大人是珉地来的,没去过东南,也知道东南三洲珠税繁重的境况吗?”

顾云开垂下眼皮。

“臣虽然没去过东南 ? 。但朝中的法典记录的十分详尽。若是有不懂的地方,便向东南来的地方官请教一番,也还是能应付的了的。”

周盈若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二人说话间,已经绕着长廊走了大半。

顾云开不是个话多的性子。

周盈若虽然觉得这位顾大人为人可亲,可他毕竟是外男,总不好跟他多说些什么。

到了长廊尽头,她向顾云开作别。顾云开倒也并未多留。

周盈若带着青瓷绕过竹墙。却在竹墙另一头,险些撞到了别人。

是福王。

独自坐在竹墙之前赏景的,正是先前据顾云开说,要去宴请新科举子的福王。

他仍旧坐在那把轮椅上。

“县主怎么到这里来了?”

周盈若顿住。

有些心虚道:“方才跟着人一通乱走,胡乱逛过来的。倒是王爷,没找到公主吗?”

提及崔怀袖,福王垂下眼皮,神色越发的冷淡。

他端坐在轮椅上头,本就显得清寒瘦弱的身形,显得有些萧然。

“怀袖做了亏心事。自然是不敢见我的。她从小胆子就大,如今越来越无法无天。除了陛下能压住她。如今就是我,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周盈若默然。这话不是她能插得进去的。

福王也意识到了,转念道:“在这里坐得久了。倒是有些疲惫,方才我贪图清净。将仆从驱走了,不知道县主能不能推我回去?”

他虽然说着征询的话,可是语气却是笃定的。

周盈若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上前,一路上顺着福王的指引,将他推到了一处清幽的院落。

院落还上了锁。

瞧着是独独留给福王用得。

福王似乎有意替她解除疑惑。

“怀袖从小跟在我身边长大,我不便于行,所以她特地在府中留了一处院子,供我居住。我喜欢僻静,这门常日都是锁着的。没有外人往来。”

周盈若点点头,青瓷上前敲响门扉。

吱呀

木门开了一道缝。

青瓷僵在门前。

“怎么了?青瓷。”

周盈若疑惑出声。

木门大敞开来。

后出走出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