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踩上了这个铸台, 轻轻一跃, 身体摇晃着, 轻巧地站了上去。

在白柳站上去的一瞬间,丛林里的树叶忽然窜动了一下,一支支黑漆漆的枪口从丛林里探了出来,对准了站上了铸台边沿的白柳的头和心口处。

滋滋滋的电流声在丛林间穿过,冰冷的汇报声顺着电流声交错传递:

“二队第一小组队员正在观察异端污染对象,九点钟方向,目前污染对象已经站上湖边,已按照队长指示做好准备,一旦对方跳湖后有任何精神降维的攻击性行为,立即击毙。”

“六点钟方向,准备就绪,over。”

“三点钟……”

“十二点钟……”

一张张冷酷的脸透过瞄准镜注视着踏上铸台的白柳,月光下,踩在狭窄湖边泥土铸台上的白柳穿着一件单薄到可以透光的白衬衫,颈后的细发和脸上的绒毛在越发晃眼的月光下清晰可见。

白柳张开双臂稳住身体,垂下了眼帘,开始一步一步地绕着湖走。

他的影子一半倒映在湖内,是波光粼粼的晃影,一半倒映在湖外,是一点光都没有的黑影。

湖内和湖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湖内是光怪陆离,夺人眼目,湖外沉寂无比,一片漆黑,而白柳只是摇摇欲坠地走在只能容许一个人单脚走过的湖边上,就好像整个世界都找不到一个可以容许他短暂停留的地方。

鲍康乐跟在白柳的后面,走得东倒西歪,但他还是在努力地逼近白柳他要监督白柳走完全程。

枪口随着白柳缓慢地行动而转动着,月亮静谧地倒映在湖心,鲍康乐跟在白柳的身后碎碎念着不知名的祈祷语:

“神啊神,保佑我高考能有个好成绩。”

“神啊神,保佑我们能见到高考试卷。”

眼看就要走满一圈了,而白柳一言不发,湖里也没动静,鲍康乐急了,他扯了一下白柳的衣角:“你倒是说点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