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柯蜷缩在被子里抽泣，即使是在睡眠当中，他睡得也并不好。他没办法忘记顾家被血洗的那一天，脑子全都是惨叫声。他浑浑噩噩地在漆黑一片的森林奔跑，依稀间似乎说了好些胡话。他梦见了母亲，她又像多年前一样美丽而知性，母亲温柔的抚摸他的黑发，可女人在看清楚他身上男人留下的青紫和吻痕，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她扇了他一巴掌，嘴里是最恶毒最难听的脏话。

“不要脸的贱人！为什么要去招惹那个男人，为什么？！”

一转眼，她却又站在古堡的高塔之上，无比绝望地看着他，像是再看最后一脸：“孩子，原谅妈妈抛下你就走了，顾柯……原谅妈妈的自私，妈妈爱你……”

“不要去招惹那个男人，不要爱上他。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他，你会后悔的……”

随后女人又变了一张脸，手紧紧掐着他的脖子，面目狰狞扭曲。

“为什么不听爸爸妈妈的话？！为什么要跟他上床？你这个孩子，为什么不听话！！”

“啊！啊！”

顾柯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从枕头下面飞快地掏出一把手枪，对着床边的空气。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后背确实泛起了一身的冷汗。看着窗外的月亮，男孩忽而回忆起了童年，女人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让他恍惚想起母亲坐在床旁给他讲睡前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