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炉上热水沸腾,谢长寂微垂眼眸。
花向晚以为他不会回答,然而过了一会儿,就听他出声:“我回不去了。”
花向晚一愣,滚水撞开壶盖,谢长寂从容提水,沏茶,将茶推给花向晚:“尝尝。”
花向晚这才回神,思索着点了点头。
谢长寂自己尝了一口茶,提醒她:“你没有拿寻龙盘。”
“嗯,”花向晚想着其他什么,漫不经心,“他死了,寻龙盘在谁手里,谁就是凶手。”
“所以,你设计杀温少清,就只是想报仇?”
听到这话,花向晚抬眼看谢长寂。
片刻后,她笑起来:“你管起闲事来了。”
“你的事,不是闲事。”
花向晚听他这话,想了想,反问:“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清乐宫。”
谢长寂开口,花向晚挑眉:“哦?”
“你说过,西境一宫下管辖三宗,清乐宫管辖着阴阳宗、傀儡宗、道宗,道宗一直只是名义上受清乐宫管辖,但没有太大关系,如今冥惑杀了温少清,一旦清乐宫问罪阴阳宗,那就是自断一臂,它现下手中唯一能真正管辖的,只剩下傀儡宗。”
花向晚听着谢长寂的话,低头喝茶:“不错,而且,温少清死在冥惑手里,冥惑是秦云衣的人,你说温容会泛着恶心,支持一个可能杀了她儿子的人做魔主吗?”
“放弃冥惑,或者放弃温容,”花向晚笑起来,“秦云衣,一定得选一个。”
“她会怎么选?”
谢长寂抬眼,花向晚笑了笑:“这我就不知道了,等着吧。反正现下就是他们的事,我们只要闷着头找魔主血令就好。”
“没有寻龙盘,怎么找?”
谢长寂询问,花向晚闻言笑起来,颇有些得意掏出魔主血令,晃了晃血令:“只要拿到一块魔主血令,那就好找了。”
“哦?”
“血令毕竟是一个整体,被分成碎片,互相之间也会有感应。顺着咱们手里这块感应过去,应该就能找到。”
听到这话,谢长寂点点头。
花向晚想了想,赶紧给他许诺好处:“等咱们把魔主血令凑齐,拿着魊灵的人肯定会来找我们,你放心。”
“嗯。”
谢长寂应声,两人坐在屋中,静静喝茶。
透过窗户,远处雪山在月光下格外明亮,花向晚这才发现,屋子里一直很暖,屋外的雪山似乎就像一幅画,并不会影响房间内分毫。
她好多年没有这样闲适时光,坐着看着窗外,漫不经心盘着手中碧海珠。
谢长寂看了一眼她一直拿着的碧海珠,终于轻问;“我都不知道,你认识过一位鲛人。”
听得这话,花向晚笑了笑:“毕竟咱们也就在一起呆过三年,你不知道也正常。”
“你和他认识很久?”
谢长寂似是随意询问,花向晚目光看着远处雪山:“比你长一些。”
“到似乎记了很久。”
花向晚没说话,她喝着茶,声音很轻。
“一辈子都忘不了。”
谢长寂动作停住,他缓缓抬头。
花向晚觉得有些累,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走向屋中:“好了,我先睡了。”
说着,她进了房间,躺在床上,抬手看着手中的碧海珠。
碧海珠倒映着她的影子,她看了好久,才将碧海珠挂到颈间,放进衣内,合上眼睛。
逸尘,我把温少清杀了。
我终于还是把他杀了。
她闭着眼,隐约看到年少时,沈逸尘跟在她身后,看着坐在地上抽噎的温少清。
她半蹲下身,递给他一个糖人:“行了,别哭了,给你吃糖人。”
“不,不行,”温少清抬起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娘说,我再吃糖人,她就把我这个少主废了。”
“废了来合欢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