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八岁那年一桩旧事。

大院操场后面的槐树下,两个小孩并排坐在花台上,一个抬头看天,一个低头抄作业,钢笔在作业纸上刷刷蹭着。蒋危用老中医都辨认不出来的狂草字飞速写完作业,把本子一扔,跳下去。

“下来我带你出去玩。”

“不去,五点要练散打。”

“咱俩玩警察抓坏人,你演警察,我演坏人,我给你拿我练练手。”

庄玠犹豫了一下,两条腿慢慢伸直站到地上。蒋危把他拉到空旷处,微微弓起身子,做出防守的姿态,特别大气地指了指自己的脸:“来,朝这打。”

庄玠攥起拳头,刚挥出去又收回来,有些纠结地皱起眉头:“不行,你不是犯罪分子,我打下不去。”

“打着玩你怕什么,你打人能有多疼?”蒋危满不在乎地甩了下头,“要不行你换这边打。”

庄玠坚持道:“我爸爸说过,《人民警察使用警械和武器条例》第二条规定,制止违法犯罪行为才可以采取强制手段,你是好人,我不能打你,我还是回去打沙袋吧。”

蒋危一听急了,生怕他转头走掉,撸起袖子就扑了上去:“磨磨叽叽干什么,先给你一拳看你还不还手。”裙'内>日<更,二氵泠流久二>氵]久流\

等把人扑在地上蒋危才傻眼了,挥拳头这事对谁都无所谓,对着庄玠就是不行,那么细皮嫩肉像雪搓成的一个人,让他怎么下得去手?

但是话都说到了,他要不动手人就走了!人只有逼急了才会爆发无限潜能,瞬间蒋危脑袋里灵光一现,不知怎么就想起他家保姆经常看的那部韩剧,他学着韩剧里的人,反手就把庄玠的衣服给掀了起来。

紧接着局面朝着庄玠不可控的方向偏离了下去。

精神图景里的回忆完全是沉浸式的,蒋危压着小时候那个人,魂都要跟着手心里细腻的触感一起走了,还没想起后来发生的事,就被一条蓬松的大尾巴甩起来,猛地抽在了脸上。

“……”

这一下把他带回了现实,庄玠正按着衣角皱眉瞪着他。

一看他醒了,庄玠立刻转过身去。

蒋危没工夫细想那尾巴从哪冒出来的,凑在他背后苦苦哀求:“哎……别生气啊,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看这几天我还帮你养宠物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睡觉。”庄玠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蒋危沉默了一下,手伸到他腰间,试探性地停留了一会儿,片刻后伸过去把人圈进怀里,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36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救援没有如期而至,黎宗平这个基地是趁着夏天回温建的,冬季大雪把山口封死了,重机械根本进不来,要先清雪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