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剑宗弟子月俸三钱，身为首席弟子，再加一百文。年终补贴一两银，用于养剑。一年算下来，还不如人家半月零头。

他别过头去，冷声道：“你们那是民脂民膏，不义之财……我们江湖正道，岂能以铜臭论高下。”

沈明烛饮了口酒，道：“正道？呵你可知浩然盟一年收多少银子？”

凌云皱眉：“浩然盟又非商贾，如何赚钱？”

沈明烛道：“浩然盟虽不经商，却比商贾精明得多。八荒城为例，城中大小商户、摊贩、镖局、客栈，皆要按月上些“敬意”，这钱不上账，却比朝廷税还狠。”

他语调依旧平缓，如同闲聊，说出口却如钉入耳。

凌云听得心惊，却仍强作镇定：“这不过你妖人信口雌黄，意图蛊惑人心。”

沈明烛挑眉，眼神玩味：“你以为朝廷为何明里暗里看你们不顺眼。”

凌云一愣。

沈明烛低声续道：“浩然盟年年收银百万，却不纳一文税入朝。你说朝廷能服气？有权、有钱、有兵，还有百姓信他们是大义之士……在朝廷眼里，这跟割地称王有何不同？”

他说得不疾不徐，凌云却怔在那里，良久，竟接不上话。

沈明烛漫不经心地道：“所以啊，你也别总口口声声喊我妖人、妖人的。你仔细想想，咱们魔教跟浩然盟做的事，真有多大分别？” 话音一顿，他咂了咂嘴，眼里似笑非笑：“确实有些不同起码我们明着来，不装。这么说起来，还真该轮到我们叫正道才合适。”

凌云扶着额，低声道：“别说了，我脑子有些乱。”

沈明烛却像没听见，仍自顾自夹菜，直到满嘴都塞满了吃的，才含糊不清的说道：“想那么多干嘛？浩然盟赚银山似的，关你一个穷鬼什么事？你再不动筷，我可全吃光了。”

凌云默默看着桌上满盘山珍，眼神恍惚。他端起酒杯，一口饮尽，苦涩入喉，心绪翻涌。

沈明烛见状也凑了过来，他靠得极近，一手不客气地摸上了他胸前的肌肉，笑嘻嘻地道：“所以，要不要加入我们魔教？我可以给你内门弟子的待遇，每月五两银子，包吃包住……嗯？”

凌云手一抖，放下酒杯，声音低哑，却斩钉截铁：

“不要。”

沈明烛才不理他嘴上说什么，手指一探，又在他臂弯那块腱子肉上轻轻掐了一把，道：“好吧……既然如此，我还有别的工作可以介绍你。”

凌云脸绷得紧紧的：“与魔教相关之事，休得再言。”

沈明烛耸耸肩，语气轻快：“要不你来给我做男宠吧？我每月分你十两，不仅包吃包住，还包鹿血酒……”

话音未落，凌云脸色瞬间铁青，猛地一拍桌子，竟将整张酒桌掀翻在地，碗盘碎响一片。

沈明烛低头看了看滚落在地的酒盏，意味深长一笑：“啧，这是黄花梨的，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凌云气得手指都在抖，胸膛剧烈起伏：“你欺人太甚！我……我……”

沈明烛收了笑意，语气一转，作出一副心疼模样，柔声哄道：“诶哟，我的好剑君，我最舍不得男人掉眼泪了。更何况……是你这种长得英俊、老二又大的男人。”

凌云强忍着翻涌上来的情绪，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要被师父罚来与这等人物同行。愤懑涌上心头，竟逼得他几欲落泪。牙关紧咬，声音低哑而发颤：

“你……你滚！”

沈明烛一愣，随即展颜一笑：“真的？！谢过沉剑君放我一条生路，那我这就走”

凌云猛地一顿，才想起自己是押他去浩然盟的，一口气卡在胸口，猛地呛出一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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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随便的保洁小妹.jpg

第五章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么？”沈明烛一边轻拍着凌云的后背，一边低声哄着，声音里透着一股刻意装出的软意，“我是妖人，我罪大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