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听到傅家的事,会说一家丧心病狂的。
听袁家的事,会说一句真是奇闻啊。
唯独听未家的事,可能只会说大家都这样。
袁祭道从自家的事出发,就觉得未家肯定也有难言之隐。
他就很同情未起宁,反过来就觉得傅朋举难过的时间太短了!
袁祭道:“我现在愁眉苦脸的,他呢?瘦了,又胖了,还比以前精神了。”
未起宁:“朋朋就这样。他的心里不存事。”
袁祭道:“宁儿,只有你我同病相怜你给我出个主意,我不想回去。”
未起宁:“……”
袁祭道:“你说,我学你二叔,从马上摔下来怎么样?”
袁祭道陷入美好的想像中:“要是我一下子摔着腰了,以后不能人道,那多好!”
那家里就不会逼他生十个孩子了!
少了十个孩子的包袱,他觉得天都变得更蓝了呢。
?[76]第 76 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困境。看别人的热闹只是看一看,只有自己的困境是最难跨越的。
袁祭道就觉得自己的未来是看不到一点希望的。
而且他的问题也很难宣之于口。现在他可以跟未起宁和傅朋举这两个好朋友在一起说一说,日后要写书立传的时候,他都不会把这件事写进去。
他这一生可以有许多成就,也可以有许多困境。
唯独被逼生子这件事不能说!
太丑了!
是极端的、难以置信的丑事。
让他连袁家这个家族都觉得不干净了。
一个家族应该能令子孙后代为之骄傲自豪。
他就不为袁家自豪。
他也不为姓袁自豪。
他畏惧生子,不论男女,他都难以相信自己会在未来对着他的孩子们说:你们出生,就是为了生下后代。
对儿子说,多生几个。
对女儿说,嫁出去后也要多生女儿,日后送回袁家。
太恶心了。
他说不出口。
想一想都受不了。
想过之后,他更难接受自己必须去生孩子。
或许是因为此地不是袁家,这里是扶仙,是远离家乡的地方。他眼前也不是父亲大伯,而是与袁家无关的旁人。
他终于不必再听父亲和大伯挂在嘴边的【你一定要把袁家传下去】。
听不到了,人好像也清醒了点。
楚颜曾经劝过他跑。
彼时觉得这不可能。
现在又过去几天,他开始不自觉的浮现起这个念头。
跑吧!
跑去哪儿呢?
跑吧!
怎么生活呢?
跑吧!
他跑了之后,家里怎么办呢?
跑吧!!
当理性关不住野心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快失控了。
他从小被教导克已,现在却不管用了。
跑出去可能会很糟,但他还是想跑!
他看未起宁,试探着问:“你……以后是一定会去当官的吧?”
未起宁点头,坦然道:“爹说我还不够火候,说他再教我十年就敢放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