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1 / 2)

信还没到,三人只能继续对高颂艺大人维持着小心翼翼的客气,不敢近,不敢远。

其中袁祭道最坏,他借口高大人不是冲着袁家来的,袁三子跟袁家已经没有世俗中的关系,他不是袁三子的儿子只是侄子综合以上三点,他躲车里不出来了。

未起宁宣布与他割席断交。

楚颜指使未砚只要袁祭道不出车子就只有清水干饼吃。

茶都不给一口。

袁道长坚持了一天,出车陪未起宁一起应酬去了。

袁祭道暗暗对未起宁说:“你们太狠了……”

水都不给足了,让他连脸都没办法洗!

未起宁心如铁石,得意道:“这叫打蛇打七寸。”

他现在是越来越觉得小事不必计较,小节不必在意。

看,袁道长这不就从了吗。

书院中教的君子之道,看起来是过时了啊。

这一切都来源于高颂艺太热情了。他的热情透着好友的亲呢,世交的轻松,非常会拿捏尺寸,只要未起宁透露出不愿,他会立刻找理由避开,然后下一次再若无其事的上前交谈。

未起宁在没有发现高颂艺有什么不轨之前是很难拒绝一个友好的人的。何况又要考虑未大人那边的立场。

别的不提,哪怕是学派之别,也没有一见面就唾对方的。何况上面的大佬们打得死去活来,小人们反而是要和缓许多。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哪边也没有长久占上风的道理,现在把事做绝了,以后怎么见面呢?

所以,就连书院里也半真半假的教过他们凡事不可太认真,不可做绝。

未起宁不敢拒绝,可他也不敢接受高颂艺的好意。

因为他找不出高颂艺的目的。

他想讨好未大人只是他们的猜测。

就算是真的,他一个还没有入流的学生,凭什么代未大人接高颂艺的好意?

他觉得他付不出这样等重的承诺,就不想应承。

但他从高颂艺身上学到的一件事就是:如果不拒绝,其实拒绝不了任何人。

当你想给别人留面子的时候,其实已经退了一步了。

丧失主动权后,就很难了。

未起宁就觉得自己在跟高颂艺的交流中节节败退。

十天里,他跟高颂艺谈起了他的两个书院,一个上了十年,一个还未入学。

谈了他的数个好友。

谈了他爱读的书目,喜爱的文曲甜.甜独.家整.理

作者。

还有他与楚颜的婚事。

高颂艺大赞:“此乃金玉良缘。”

未起宁:“非金非玉,只求在这俗世中相伴一生,余愿足以。”

高颂艺活到快三十,人间色相见识过不少,喜欢的女人也有几个,他已娶妻,也有爱妾,但要说对哪个女人有这样的衷情,那是从来没有过的。

高家发迹于他的二哥高颂芝面圣之后。

他们的父亲和祖父只是圣宫里两个微不足道的舍人。

虽然只是小舍人,但因常有面圣的机会,先帝能叫出他父祖的名字,心情好时,还会以字可称,十足可亲。

一日,先帝大约是想谈论小儿,就问父祖家中子孙几个?

祖父答有子八人,女五人。父亲答,有子五人,女七人。

先帝赞他家子孙繁茂,是兴家之兆。

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高颂艺有记忆起,家里就房舍窄小,母亲常与父亲的三五个雇妾同居一室。每当父亲与妾亲热时,母亲就会带着他们兄弟在街头逛,等上几刻钟再回去。

小时候逢到此时,他常常很高兴,因为可以让母亲买零嘴和小玩意。

祖父那边也是相差无已。

祖父有子虽多,但只有父亲一个成了舍人,余下的叔伯就都送回老家去了,祖父从来不管,也从来不寄钱回去。听说回老家的叔伯只能种地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