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自己是不能选一个人接任的。他们只能往上报,让上级重新派个县官过来,或者是一个暂时管理的人。
那人来了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前任的工作做个总结。
如果县令是正常寿终或病亡,那就旧案封存,来人正常接任即可。
但正常寿终需要家人证实:父母妻儿。
病亡需要就医经历和大夫。如果有脉案药方,这个也是要留下查证的。
高颂艺就讲过一个乌龙案。
某地有一个贤人,官声极好,病亡后,上级派来的人收集了本地百姓、富户和官吏的证言,还有他的妻儿和大夫做证,都说他是劳心劳力累死的。这是可以表彰的啊,说不定皇上见到这样忠心之人还会赐名赐物呢,很有面子的。
本该是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结局。
但新派来的这个人太周全了,他把这人的脉案和药方都收集起来,简单查了一下。
然后就发现了问题。
脉案没问题,确实是久病之人。
但药方有问题,这药方是治花柳病的。
……
新来的这个人悄悄的没有声张,把脉案药方和查出来的东西全上禀了,再悄悄把这人的妻儿仆从也给截住,送到了上级手边。
上级一看,好家伙,你到底是干活太累了才累死的,还是生了这脏病死的啊。
他可差一点就要替这人请功了!
上级把这人的妻儿再审了一遍,又把替这人做证的医馆大夫也给拉过去审。
真相大白。
这人根本没有用心公务,而是在任上只管搜罗奇淫之物,这病是在哪里染上的也不知道,因妻儿早不与他同居一处,也不清楚他都与什么人来往。得知时此人已经病入膏盲了。
这人要死了,才想起名声来。他想尽办法,令身边的人都替他做伪,就是想博一个身后美名。
妻儿受他连累,不得不听他的。
医馆大夫是受胁迫。
百姓是买通的。
师爷等人也是听从主人而已。
上级气到爆炸,可犯人已死,余下者各情有所原。
上级也是无可奈何,妻儿免罪,只剥除身家;医馆大夫刺字流配;被买通的百姓杖刑后开释;师爷等从旁协助之人刺字后为奴。
主犯即死,只是落得无人收敛的下场,流落乱坟岗。
高颂艺说完叹道:“本来严查药方脉案是关怀之举,防着有人毒害而已,不料竟然查出这种丑事。”
楚颜问:“果真有人杀官吗?”
高颂艺:“多的很呢。买通仆人下毒是最多的,还有雇妾伤人,还有儿子害父,这种事太多了。”
未起宁看到楚颜脸色沉重,看了他一眼。
他不解,悄悄伸手去抓她的手。
高颂艺说了一个故事,他也要说一个,他度着楚颜的面色神情,说了个好玩的,也是他在书院听来的。
未起宁:“我听过一个官,他刚到一地就替自己选坟地,声势浩大的要替自己点一处名穴。”
楚颜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去:“他是想当土皇帝吗?”
高颂艺笑:“我也听过。”
未起宁加快速度说:“他点了穴后就请人来建坟盖家庙,城中的人就纷纷给他送砖石木材。三五年后,他就说此地不顺,不利我,就要重新选坟地。”
楚颜:“啊……”她懂了。
未起宁:“他每隔三五年就这样来一次,城中的人也都明白了,他这是故意的。”
楚颜:“要钱要物吗?”真有创意。
未起宁笑着说:“你猜着了!后来他出了名,只得从这里逃走,换了一个地方做官。”
楚颜:“还可以换吗?”她还以为这做官是做了就不能动的。
未起宁:“从大地方换到小地方就可以,富县换穷县也可以。反过来就难了。”
楚颜:“那我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