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笑道:“都是用头发,有那需要特别一点的,还要掺一些丝线,或是马毛、羊毛,这也都用过。”
挑货才是买货人,张三很懂这个道理。
他一点不烦,见袁祭道已经松了口,就快手快脚的烧水,将香膏等物都摆出来,先给袁祭道修面,再烫胡子。
袁祭道只觉得香膏气味高雅,油油润润的,剃刀刮在脸上丝毫没有感觉,再照镜子,脸就干净多了。
他的随从也在一旁说:“我瞧着比往日在家里还干净些呢。”
张三:“那是脸上的汗毛重,都刮了人就看着白净了。”
袁祭道:“……”
他竟然觉得不太生气。
这段旅途实在是锻炼人啊。
随从也奇异地看着他,很惊讶少爷现在脾气变好了。
以前他虽然不会骂人,脸色也要难看几天的。
张三在热水注满的陶瓮内放进两把竹叉子,叉子扁宽,一侧镶着黑色的石片,石片打磨光滑。
张三开始夹胡子了。他先在袁祭道脖子上围上好几层布,然后弓字步站着,手捏着竹叉子,用两片黑石片夹住袁祭道的胡子,一边夹,一边往下用劲拉。
袁祭道:“……”
倒也不疼,就是……原来是拉直的啊。
并没有什么神秘的秘方,或是奇特的神药,就是热水烫软后用力拉直。
这个技术很简单。
但他看到桌上还没收起的那么多画着不同胡子的木牌,又觉得这门生意还是有独到之处的。
虽然不难,但既然有熟手,也不必非要自己去学。
张三很认真,一层层一道道的夹,夹一遍还不够,还要重复夹。
两个竹夹子换着来,一个不烫了就放回去煮着,换另一个来夹。
随从一旁看着,不多时就高兴地说:“直了!变直了!”
袁祭道心想不直才怪呢,这么拉着烫它,非直不可。
脖子上围的布是用来防滴水的。
这也确实是个力气活,还要有技术。
张三折腾一通,自己也是一身汗。
等终于烫完了,张三把袁祭道脖子上的布都解了,将他的胡子擦干后,依稀看得出来,比之前是有规矩多了。
就是,完全不是木牌上的样子。
袁祭道:“……”
张三:“用上假胡子就像了。”
他不等袁祭道同意,就打开箱子,取出一副假胡子,借着热水,把米糊细细的在他脖子下巴处涂一圈,再将假胡子给贴上去。
一副假胡子,分五片,这五片是分别贴上去的。
这回再看,就与木牌上一般无二了。
就是这像是养了十年的好胡子,不像是袁祭道能养出来的,他再活三十年差不多。
袁祭道:“……有点长。”
张三:“修一下就好。”说着就抄起剪刀,给袁祭道的假胡子来了一个修短。
这下,袁祭道再看这胡子就不像是假的了。
……莫明看起来有点像他爹了。
袁祭道:“……就要这一副吧。”
张三:“别的您不再看看了?”
袁祭道:“这一副就够我使了。”
给钱,送客。
随从前脚把张三和他徒弟都送走,后脚回来就看到袁祭道想把假胡子拆了。
随从赶紧拦住:“别啊,您不让未少爷看一看?”
袁祭道:“让他来笑话我吗?”
说是这么说,袁祭道还是跑未起宁和楚颜面前显摆了一番。
两人都看直了眼。
未起宁还要考虑怎么说,楚颜:“……呃,你喜欢就行。”
袁祭道:“我不喜欢。”
他不适合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