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楚颜,觉得她十分淡然,不由得说:“你们夫妻两个一样,都处惊不变。”
高大人啊!他生平仅见的唯一一个皇亲国戚!虽然只是个驸马,也是皇亲国戚。
这个天下就是他家的,这个家族中的每一个七转八绕的亲戚都是高不可攀的人物。
对袁祭道这个来自小地方的豪门世族有着相当大的冲击。
一山还望一山高。
但皇家在天上呢。
除非袁家这一代准备造反,那他才有可能跟皇亲国戚扯上关系。
但看袁家的水平,下辈子也不可能。
他这辈子再努力也够不上人家的脚边。
就是说这感觉是何等的……
楚颜:“绝望?”
袁祭道:“差不多吧。在路上我还觉得我家的事难以解决,要想解决除非我与家里同归于尽。”
楚颜:“你还想过同归于尽?”
袁祭道点点头。他越来越觉得……他是无法接受被家族当种马用的。此时他不过二十出头,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已经坚定不克了。再过十年、二十年……
“等我到我父亲的年纪,只怕已经与家族有不同戴天之仇了。”他喃喃道。
人嘛,总是慢慢发育的。思想和身体都是。年轻时尚且稚嫩,对家族是爱恨交织的;等到年纪大了,发觉自己一生都困于家族之中,自己的一生都将被家族埋葬,这仇恨就鲜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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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祭道不是蠢蛋,相反,他还极为聪明。哪怕他现在对家族还有感情,也已经能预见到他与家族的关系如果不改变,日后肯定是不死不休的。
楚颜想起上周目袁道长出家做道士去了,说:“你也可以离开家族,把他们抛在脑后。”
袁祭道缓缓摇了摇头。
他既然已经对袁家有了恨意,也明白袁家绝对无法在和平的状态下调头。如果他只图自身安危,那一跑了之确实可行。
可他走了之后呢?
袁家在再也变不出第二个男丁来传宗接代之后,会对家族中其他的人做什么?
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必是触目惊心,难以接受的惨相。
既如此,不如毁了袁家干净!
但他现在毕竟还是二十多岁,还不到能与家族恩断义绝的时候。
他还下不了手……
他这边刚刚明悟自己将与家族有一场绝裂,这对他不亚于毁天灭地的大事。
转头就遇上了高大人。
对他来说要毁掉袁家只怕要穷半生之力才能办到。
但对高大人这等身份地位的人来说,那就轻而易举了。
……怎么办呢?
突然发现了一条更轻松、也更黑暗的路。
只需借力
袁祭道望着黑沉的河水,只觉得水面反射的灯影重重之下是漆黑不见底的河底。
楚颜见他陷入沉思,也没有打扰,只叮嘱他的小厮小心照看。
她回转进船舱,见姑妈一人独坐,高大人却已经不见了。高颂艺还在与未起宁闲聊。
她就去坐到姑妈身边。
楚嫣然摸摸她的脸,见有些凉,恐怕被夜风吹着了,说:“水面风冷,叫春喜把披肩拿来你穿上。”
她们有带备用的衣物和厚衣服。
春喜就去取来一条披肩,藕合色的绸子,上用金线绣了一群蝴蝶,飞舞成群,远看像花朵,近看才能看出是小蝴蝶。
楚颜披上后,让春喜再拿一条来给姑妈用。
春喜早想到了,说:“我给夫人取的是新裁的。”
楚颜与秋香一起想像今后的美好生活时说过太多,她这一路也采买了不少东西,结果就是秋香做出一堆小东西,这披肩就是她做的,还有给楚颜的小衣、腰带、丝巾、袜子、软鞋,等等。
慢慢的竟做了快有半箱子。
带的春喜与秋月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