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不知道哪一个答案能够让自己活下来，或者送她去死。

海曼支支吾吾犹豫了很久，从牙缝里挤出一个答案：“不喜欢。”

他没意识到的是，当他愿意跟随乔也的问题作出回答的时候，在他心里，已经臣服于乔也的力量了。

得到回答，乔也站起身：“那很遗憾。”

海曼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他看见梨珂打开窗户，顺着窗户缓缓爬下去，她把自己铺在地上，像一片棉花海。

房间里的奶油人又挪了一步，海曼拼命咆哮着：“别让她们离开！快点杀了她们！”

冷冻枪的作用正在失效，奶油人开始恢复移动能力。

贺言已经走到窗边，往窗外看了一眼，三楼不算高。仍然是奶油人状态的梨珂正在向他挥手，示意自己已经做好准备。

“东西在温锐手上，我先走了。”

“嗯。”乔也应了一声，贺言两腿用力，身体就像一片羽毛，从三楼的窗户上飘落。

梨珂接住了他。

随后，陆观棋，佘贝拉相继从窗户跳出来，梨珂稳定发挥，确保每个人都稳稳落地。

她们看向那扇窗户，透过玻璃，能看到奶油人的身影正在逐渐逼近，乔也和温锐还没下来。

“在干什么啊！快下来！”陆观棋眉头紧锁，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那扇窗户，嘴里嘀咕着。

乔也偏过头看了一眼，确定自己的队友已经平稳落地，她肩膀轻轻一抖，猎枪滑到她手中。

咔哒。

她上了膛。

海曼显然慌乱起来，他以为乔也就要一枪爆头，杀掉他。

可他猜错了。

温锐拖着冷冻枪靠在乔也身边，他背对着窗户，半个身子探出去，枪口正对着海曼，整个人因为用力正在轻轻发抖。

砰！

一声巨响，火红色的粉末瞬间充斥整个房间。

那是乔也让他们准备的辣椒粉。

在粉末飘散到她们身边之前，温锐立刻扔下冷冻枪，乔也左臂利落勾上他的脖子，他整个人趴在乔也身上。

乔也右手拿枪，左手把温锐勾在自己身侧，就像在跳拉丁舞。

突然，乔也身体往后一躺，两个人借力跌出窗外。

砰

跌出窗外的瞬间，乔也扣动扳机，子弹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射向那片火红的粉末之间。

87 ? 奶油灯塔（十六）

◎这是预言还是事实？◎

温锐心跳得很快，可能因为没跳过楼，被失重感闹的，也有可能是因为乔也的发丝会随着风时不时蹭过他的脸。

心跳到第七下，背后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乔也的脸被火光照亮，空气中辛辣的味道瞬间弥散开来。

失重的感觉逐渐加重，温锐看着梨珂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两只手无措地搭上乔也后背。

辣椒粉爆炸，巨大的冲击力让乔也和温锐加速下坠，温锐恐惧地闭上眼睛。

柔软的身体接住乔也，她知道身后是梨珂，没有回头。

乔也坠入这片白色的柔软海洋，就像坠入记忆里那片白茫茫的棉花海。

刚刚站稳，陆观棋就冲上来，扯着温锐衣领，一把将他从乔也身上拽开。

余温还没有散去，渐渐平息的心跳让他觉得恍惚，一切都不太真实。

“没事吧？”陆观棋伸出手，抓住乔也小臂，眼睛像X光从上到下把她扫描一遍。

“没。”

乔也摇摇头，右手一甩，猎枪搭上她后背，她伸手拍拍梨珂。

梨珂的身体开始变小，白色的菌丝状表面渐渐汇集，凝成光滑的皮肤，五官重新变得清晰。

画笔一收，再抬头的时候，梨珂已经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