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在任何访谈综艺里妙语连珠尽显说话艺术的嘴唇，如今却像一把锋芒毕露杀敌都不染一丝血的利刃，骂起人来丝毫不带脏字，却字字珠玑，句句在理，反观对面，那副气到无能狂怒就差跳脚的模样真是比跳梁小丑还更可怜。

这下，先前腥风血雨的所有谣言都不攻自破，谁是阴险毒辣的小人，谁是无辜受害者，一目了然。

“汪思远也太恶心了……一想到以前还粉过这种人简直年夜饭都要吐光的程度！！”

“洛洛不要用猪猪类比汪思远――辱猪猪了！！猪猪多么可爱，多么好吃啊，汪思远他配吗？！”

“这恐怕是汪思远出道至今最接近影帝时刻的最佳演技了！6666全体起立！鼓掌！”

……

“……你、你再说一遍？！！”

在直播给全国人民看的镜头前，汪思远像是疯子一般地冲上去似乎想要抓洛云帆的脸，却又被现场的警察们死死拦住。

“你……洛云帆你才整了容！你和你的婊子娘全都整了容！我要弄死你……我一定会弄死你――走着瞧吧！”

他口不择言地尖叫着，由于情绪太过激动而表情扭曲，就连眼珠都有些暴突。

人身攻击向来都是最low的，收看直播的观众已经集体暴怒，越发心疼连还击都不能带脏字的洛云帆，甚至就连路人们都忍不住了，把汪思远从头骂到脚，什么诅咒的字眼都用上了。

洛云帆却浑然未觉似的，他在背后攥得死死的拳头早已松了开来，恢复了往日惯有的柔软笑意，礼貌又客气回敬道：“想取代我，第一步就是先整成我的样子――全世界最顶级的整容医生都曾拿我的脸当整容范本，目前已经有无数案例作为参考，欢迎你…在监狱里多多尝试。”

他的唇边甚至还泛起了若隐若现的梨涡。分明是笑着的，眸光却格外得?}人。

那道清泉般好听的声音，在说到最后四个字时突然间转了个调，仿佛娇艳欲滴的花苞里藏着柄淬了寒光的剑刃，冷得几乎划破冰层，割开了谁的皮肤，都是要见血的。

汪思远最终还是被警察带走了。

直到这一刻，悬着心脏同样乔装打扮混进来的虞向海才像是头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似的，他终于意识到：

一直以来被他圈养在华美牢笼里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虚有其表的金丝雀，而是只心思缜密，深藏不露，可以用最纯善贴心的微笑武装情绪，将一身伶牙利爪遮掩得天衣无缝的顶极狩猎者。

和他一样――不……甚至，比他更棋高一着，也更不留把柄。这个人，明明身在聚光灯下十数载，却直到今天为止才让所有人真正意识到，他原来……也是会生气的。

像洛云帆这样已经做到巅峰完美的公众人物，原来也还是会像这样不留余地在镜头面前释放情绪，甚至是不给半点情面地和伤害过他的人针锋相对。

他盛气凌人的架势仿佛山野里的玫瑰花盛开了，又张扬，又凌厉，像迷雾散尽后展露出全貌的骄阳一样，那种从未有过的真实感鲜活极了，清傲依旧却明艳动人的眼眸中迸射出烈火一样的光芒，好像终于可以把所有心底埋藏很久没能见过天光的痛苦和愤怒全部都淋漓尽致地发泻了出来。

而他以前似乎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他一直都很善良，很温润，很体贴，也很大度，受了委屈，就连生起气来张牙舞爪之时还仍旧不忘要小心翼翼，像是生怕自己一爪子下去挠得太狠……可就算是这样，即使这一仗反击打得如此之漂亮，虞向海却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脏都疼得快要揪起来了。

他是进过部队的，视力比一般人都要更好――

在洛云帆转身以背影对着记者，伸手去推会场门准备离开的那一瞬间，虞向海还是看到了。

看到他的双眼早已通红，看到他的眼泪滑了下来。

那两滴水珠最后只是悄悄地落在门把手上，从始至终，不留痕迹。

可几乎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就已经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招牌笑容，连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