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定一定!”洛云帆哪儿敢说不。

“我听说,小海是为了保护你才受了伤,”老先生一边问,一边细致打量他的神色,似乎对这件事来了兴趣,“你俩,据说是在老虞的寿宴上认识的?”

“是的。虞先生先前出资拍电影,他不仅认真负责,还细心仔细地给我们剧组提供了很多参考意见和场外援助,为我们解决了很多困难……能参演到这部戏,我感到非常荣幸。”

洛云帆谨慎斟酌词句,很认真地答复道。

“好!上映了别忘了给咱俩老头子留两张票,我也想看看小海捣鼓了那么久,都捣鼓了些啥。”

叶老哈哈大笑。

临走前,他还不忘交代:“这件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小洛,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我的助理,他会帮你处理好的。哦对了,等回头小海醒了,有点胃口了,你来联系年师傅上厨房去给他烤只小乳猪。他那孩子啊,从小就爱吃这个,尤其是年师傅亲手烤的,他保准开心。”

洛云帆忙点头。

虞司令一把拉住老友,半劝半把人送下楼去,“小洛和小海他俩是好朋友,莫操心莫操心!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处理方法,咱俩就别瞎掺和啦。”

在ICU里过了足足72个小时,虞向海仍旧没有苏醒。

换绷带检查创面感染痕迹时的场景尤为血腥,洛云帆进不去,只能独自守在房门口,看着医生护士们进进出出。

他们端进去的托盘上陈列着各种药瓶针剂,出来时,却无一例外,所有人的手套和前摆上都染上了大片大片的深红色,换下来的包扎棉纱和绷带凌乱地散开,上头全是湿黏鲜艳的血迹,甚至还有脱落化脓的肉块粘黏在里头,隔着老远,都能闻到空气里浓重的血腥气。

而虞向海始终没有任何动静。他安静地闭着双眼,嘴唇白得像纸,趴在那里任人摆布。

要不是仪器上还有折线,他看起来,就像是已经死了。

而这样的换药和检查,在未来――即使恢复意识了,只要伤口还有感染迹象,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医生之前说的……所谓保护性束缚,是要把他的四肢全部绑在床栏上,硬生生地靠意志力,去清醒地承受那种非人折磨的痛楚吗。

洛云帆毫无睡意,也没有食欲。躺在这里遭罪的原本该是他,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面目全非的也该是他。

……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这个男人?

一次一次又一次,永远是虞向海自作主张,在所有危险来临之际仿佛未卜先知,总是那么及时而巧合地出现在他的四周,救他于水火之中。

也正是因为这样,洛云帆想恨他,却又没办法恨得真实而纯粹。

他闭上眼,浑身脱力倚靠着冷冰冰的墙,疲惫又不安。

他想要置身事外,想要继续心安理得地催眠自己,想假装当做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只要睡醒了天亮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这一次,他做不到了。

寂静的走廊尽头,窗外星月无光,洛云帆站在ICU的玻璃门外,静静地守了整整一夜。

黎明前夕,破晓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