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都是该死的谣言!
他咬牙切齿地在内心反思自己,虞向海却音色一正:
“……不过洛洛,如果你的记性还算不错的话,应该能回忆得起来:即使在以前,在那段我的确有过强迫行为的时日中,即使有些时候我非常过分,但迄今为止――洛云帆,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弄伤过。”
他一愣,抬头之际,毫无预兆地对上面前这双深邃无比的眼睛。
曾经数不清多少次,洛云帆在这双深不见底的狭长黑眸当中见识过各式各样的狂风和巨浪,那些波涛汹涌的海啸和暗流来势汹汹,足以让无数远航的巨轮沉没。
可从未有过一次,是像现在这样的。
这样心平气和,这样克制有礼,就像七月流火时节仲夏夜最晴朗最静谧的港湾,无数往来船只星火闪烁其中,一直连绵至广袤无垠的地平线尽头,连接着一望无际的璀璨银河。
他的颌骨轮廓线条锋利,鼻梁高挺,眉骨极深,不笑时更是气势慑人,只是远远站在那里都叫人望而生畏,一个眼神过来更是能让年长者都噤若寒蝉。可偏偏,这男人的五官又生得格外雅致而风流,仿若一副暗藏机锋的墨色山水画,蕴含着难以形容的典雅韵味。
这双深邃的眉眼更是犹如整幅画中的点睛之笔,让原先仅是黑白的线条栩栩如生了起来。
他们二人的初次相遇以及后来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导致洛云帆在很长一段的时间里,对虞向海的主观评价十分糟糕,以至于他几乎快要忘记了――这男人其实拥有一张完全不输给娱乐圈艺人的脸。
“所以,无论你是在何时何地和谁在一起,我都不会过问,你不愿意告诉我,也没有关系。我的本意只是想关心你,仅此而已。我只希望你不要对我有所隐瞒,这样我才不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再让你疼。”
洛云帆听得几乎呆住了。
虞向海以前很少这样…不,他基本从不这样。
他总是嬉皮笑脸,游戏人间,他不正经的样子太过深入人心,以至于忽然之间态度这么认真,竟让洛云帆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真是住院住得太久,脑子估计都住坏掉了。
洛云帆一边虚掩上门,一边在内心吐槽这金主的心思比海底针还更难猜。
这半个月以来,他几乎每天白天都要花费至少三分之一的时间陪着金主吃饭娱乐,下午虞先生休息了他才能抽身离开医院,争分夺秒地准备录歌发新单曲,在练习舞蹈和彩排演唱会之余,还要抽空记得去关注社交媒体上第一手舆论细节,就连晚饭都顾不上吃。
而哪怕忙得不可开交,该去的场合还不能缺席。
“洛洛,后天B家时尚特邀晚宴,今年在红毯上依旧还是贵宾席位,有三轮合影和一轮现场提问,出场顺序主办方说看你的行程安排,可以开幕或是压轴,全程需要配合的部分估计在15分钟左右。邀请函我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有空看一下。”
“压轴。”他并未思考太久,就简短明了地输入回复:“按照惯例,今年还是麻烦你们尽量帮我和纪疏星那边的抵达时间段错开。另外,我晚上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所以宴会聚餐的部分最多只能停留45分钟,最迟八点就要离开。”
“好,我会安排的,放心。衣服和造型什么的也完全不用你操心,我已经找了咱以前最靠谱的团队,都是老熟人了。保准让我们洛洛在红毯上帅得一枝独秀占据各大热搜头版爆款banner!至于那什么面瘫脸的玩意儿,就让他吃屎去吧――”这口吻,简直跟要撸胳膊上场跟人干架似的。
这是俩人搭档多年的默契,司娜从来不在洛云帆面前提纪疏星的大名。
和虞先生的想法高度一致――这人晦气,和他相关的一切都邪门得不得了。洛云帆离他越远,事情就越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