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他一直用锁链将向来骄纵轻狂又从未吃过苦头的漂亮男人束缚在方寸之间,好让他尝尝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和痛苦。

方介年不仅故意打乱人类的常规作息时间,不是半夜三更用强光去照尤兀的眼睛,就是黎明前夕提供温热食物和饮水……他想从精神上将这个总是无坚不摧的男人一点点由内部瓦解,最终击溃。

他折磨虐待尤兀,就如同尤兀想把他逼疯那样,他们俩谁也别想放过谁……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

方介年知道,尤兀向来是惜命的人,至少他不会想现在就死,更不可能甘心死在自己的手里――毕竟,尤大明星的命可比他的这条烂命要值钱多了。

好多心心念念他的人,宝贝着呢。

方介年早就已经想好了。

只要这个男人肯向自己低头,或者跪在地上跟他求饶,那么他就会大发善心,看在他主动承认错误的份儿上,姑且就饶过他这一回。

只可惜――尤兀这种人,向来连心都没有,况且这么多年游戏人间惯了,从来只有他玩弄别人的份儿,又怎么可能沦为甘愿低头的俘虏。

“宝贝儿,你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我是不介意在你家多陪陪你,不过呢,你老是这样三天两头往家跑,要是被你公司的下属看到了,会不会误会你金屋藏娇啊?”

尤兀就是有这种本事――哪怕是被锁在暗无天日的囚笼里,可以自由活动的范围不足五米,甚至整个人都被饿得瘦了一圈,他竟然还是能够把这种带了三分调情七分轻佻的话语说得情真意切。

而且,他就连好整以暇仰视着方介年的模样都丝毫不显落魄,仿佛此时此刻被镣铐锁在角落里、衣服有些凌乱的男人并不什么阶下囚,而是被邀请过来的座上宾。

尤其那双湖水绿的漂亮眸子,你明知里边所谓的柔情蜜意不过是虚情假意,却还是忍不住被吸引,然后被放弃。

一个人既然能凭借着一双眼睛流连于万花丛中却片叶不沾身,自然就有某种难以抵挡的魅力――因为,他的目光总是很直接,从不遮掩,甚至不屑于伪装。

尤兀就连被困在这种肮脏破败的地方都并不急于脱身,而且就连最基本的虚与委蛇,他都懒得去演。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外表越是鲜明炽热,内里却越是残酷淡漠。

像一潭终年累月永冻冰封的湖面,就算有任何光亮,也都不过是反射了太阳的错觉――底下全是冷的,永远也捂不暖。

方介年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居高临下地回了句:“要是受不了了,就早点投降吧。你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也不怕亲朋好友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