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琰笑骂一声。

眼神却不知道要飘向何处。

“崔三怎么还没来?”魏琰假模假样地往牌上扯,“也就只有崔三能在马吊牌戏上和我打打来回!”

实际上在想着,崔三不是说去齐家接人了?

什么车马这么慢,难道是驮着人过来的不成?

邓仓也道:“对啊,崔三公子今天怎么这么慢,水鹊住的也不是很远啊。”

终于有人替他说出这句话。

魏琰饮了一口酒水。

有三四个人是打苏吴府来的公子,在场的又皆是朱门子弟或是诗书世家,就是有的一两个彼此面生,但也算是有耳闻,唯独没听过邓仓口中的“水鹊”。

青袍公子面露疑惑,“邓仓你说的这个同窗,当真长得天仙一般?我怎么没听说过江南一带哪家公子叫这个名字?他家住何方?”

魏琰放下杯盏,“长州县,青河村。”

青袍公子甚至以为他在开玩笑,但看世子爷的脸色不似作假,他犹疑道:“这……崔三是从青河村带了个小村花过来?”

魏琰斜睨他一眼。

便轿总算是从山脚悠悠抬上来了。

崔时信先行下来,一手撩着帘子,一手去扶轿中人。

那人却拍走了崔时信的手,声音软和,但是听着像是生气了,“你坐轿子老往我这里挤做什么?”

水鹊抿着唇,不大满意地下来。

轿子也不小,两人并排坐足够了,崔三老往他这边挤,他要被挤扁了。

小郎君生气的模样也是顶好看的。

眉黛唇朱,雪白的小脸绷着,眼睫垂垂如鸽羽。

崔时信为自己正名,“那是山路颠簸,我哪有故意挤你?”

第69章 嫌贫爱富的黑月光(18)

“你有。”水鹊煞有其事地比划着,只是他比划的都要成一个轿子一九分了,他的位子占一分,搞得好像崔时信让他夹缝生存似的,他说,“弄得我就只有这么点位子坐了。”

崔时信故作横眉,好笑道:“我前头说了山路陡峭,这便轿没有马车的软衾舒适,叫你坐我腿上又不肯,现在又怨我挤着你了。”

水鹊抿嘴不说话了。

他憋着股气,忿忿地到鹿皮坐毡上落座。

在场的其余人听见崔时信轻佻的话,心中皆是一惊。

崔三怎么能……叫人坐他腿上呢?

这样的念头一出,脑海里就不受控制地浮想联翩。

水鹊郎君一瞧就是身娇肉贵的,骨架纤细,坐在崔三这般身量的男子腿上,夸张一点地说,几乎就能够揽着嵌在怀里了。

方才还在说人是小村花的青袍男子,现在已经耳根滚烫,好似换作了是他坐在底下,人家软绵绵的腿肉挤着堆在自己膝头上。

魏琰倒没听出崔三的话哪里暧昧。

毕竟之前纵马时水鹊不想磨了腿根,也净往他怀里坐。

虽说把人当肉垫的做法,实在是有些娇气了,魏琰转念想,既然是水鹊,那倒也能够说得通。

他的位子就在水鹊的坐毡旁,隔了张叠桌,将桌边上的两三碟瓜果推过去。

栗子、葵瓜子、榛子,他是就近推的碟,结果里头盛放的全是坚果一类的。

水鹊吃了一点就不再吃了,魏琰还以为他是胃口不好还是在等上菜,“怎的不吃了?不喜欢吃?”

水鹊摇了摇头,伸出自己的十指,展示红红的指腹和沾的果仁,才拍一拍手,抖落了指尖细碎的果仁,他小声道:“想吃,就是很麻烦。太难剥了,我就不爱吃了。”

在家里,糖炒栗子全是齐朝槿给他剥好了壳儿的。

水鹊让他养出了一些坏毛病。

没剥好的,就宁愿不吃了。

魏琰对于这娇客的脾性再有了新的认知,剑眉一挑,“真是惯的你,也不怕给自己饿着了……”

这么说着,却是一个接一个地给他剥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