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野给自己包扎的时候,比其他时候长得更好看了。
至少比白天惹他生气的时候好看。
绑着高马尾,头部倾斜时黑发会垂在肩膀一侧。
脸白,脖子白,锁骨明显,嘴巴却是红的,眼睛也是黑的。
在帝明军校初次见他的时候,伊野的头发还没有这么长,但才?两个月过?去又长了很?多。
高马尾好看,披散好看,被水浸湿的时候,大?概更好看,会让他想起海边用歌声蛊惑年轻水手?的海妖。
伊野被尤金莫名其?妙盯了半天,背后凉飕飕一片:“你……能别一直盯着我?看吗?”
“为什么不能?”他的森*晚*整*理目光直白袒露,“你坐得这么近,我?没办法不看你。”
“……”跟这人好难沟通。
伊野顾左右而言他地转移话题:“我?记得你刚刚说其?他队员不在意你的死活,但你是主教吧,我?还以为他们会很?追崇你。”
“主星里不信圣教的很?多,觉得圣教应该被抹杀的也很?多,”尤金终于挪开目光,“军团里会信圣教的更少,厌恶之人,比比皆是。”
伊野:“那?你们圣教的,是不是真的都相信有神明的存在?”
“其?他人是。”
“其?他人?那?你呢?”
尤金没回答,俄顷忽然看向外面。
白川掀开帐篷的帘子走进来,看到他们相碰的手?,脚步顿了顿,继而走到另一边将背包放下。
“明早7点出?发前往下一个任务点,哥哥,忙完该早点睡了。”
他拿出?睡袋放到最?左边上?,把伊野的睡袋往自己的位置扯近十几公分,和尤金之间隔开一道壁垒分明的界限。
“哦好。”伊野把绷带打结收尾,脱掉制服外套,钻进睡袋里。
尤金神情微妙,在伊野刚躺好时,伸手?拖着“毛毛虫版”的十二席往自己身侧拉近。
拽到一半,拽不动了。
另一头被白川摁住。
白川:“松手?。”
尤金咧嘴笑:“你没资格指使我?。”
两人冷瞪着对方,空气中火药味弥漫,无?形的硝烟漂浮在帐篷上?空。伊野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预感到再这样?下去他的睡袋将会爆发惨痛不已的撕裂声。
“你们能不能别把我?当玩具一样?拽来拽去,我?的睡袋要破了啊!”
尤金:“破了跟我?睡,你不是正好说可以跟我?挤一个睡袋吗?”
白川眯眼:“哥哥你这么说了?”
伊野愕然:“我?是那?个意思吗?!”
我?明明说了我?不想啊!
“没听到哥哥说睡袋快破了,最?后一次,松手?。”白川没工夫纠结他出?现前发生的事,最?重要的是必须在这一刻宣誓清楚主权。
尤金讽哼:“你怎么不松手??别忘了是你先动手?挪动睡袋的。”
“我?和哥哥睡得近一点理所应当。”
伊野内心反驳:明明你俩才?是亲兄弟!
“看来这几年他就是被你用这种话才?会唬得团团转。”尤金用力握住睡袋一边,丝毫不退让,“只会拿着虚无?缥缈的‘兄弟情’当借口的蛆虫,你在那?个地下室里什么都没学会,刁滑奸诈还真是学了不少。”
“在教堂那?种地方学会什么都不奇怪,”白川语气平静,“反而你,毫无?长进脑袋空空,小?时候就只会被众人捧着直白暴露自己情绪的小?丑,长大?了还是连最?起码的维持理智都做不到,终日?靠镇定剂和烟存活。教皇那?个笑面虎从没教过?你吧,还是他也觉得你到了无?可救药的程度。”
“你说什么!!”尤金猛地直起身。
“无?可救药的小?丑。”白川一字一句重复,“怎么,还要我?再重复第三遍吗?”
“恶心无?用的蛆虫,我?当年就应该直接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