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病重了,听闻说在宫殿里孱弱到奄奄一息。还有圣教那位几乎从来不出现在公众场合的主教,他也来到了现场,但表情很古怪,进到候客室时撞见两位少?爷在互殴,然后低声说了些什么。记者没能?听清,只?隐约听到十二席的名字,接着就看到两名少?爷齐齐开始揍他。

他们在候客室里打得很激烈,但出来之后,到了宾客面前却都努力维持着尽可能?体?面的姿态,好像是不希望十二席的葬礼闹出乱子。

除此之外,记者还见到了林佩将军。

他从先驱军团匆匆赶回?,脸色带着病态,听说在抵御虫族时受了重伤至今还没完全痊愈。记者私下里听过,说林佩将军和十二席关系匪浅,元老?院内还有他们经常共处一室的传闻,于?是他默默跟着林佩希望能?窥探到些隐秘。但林佩并?未去到候客室,他将自己的军帽摘下,在十二席的黑白照前站了很久,身形久到像一座即将风化的雕像,直到艾林亚法官拍了拍他的肩膀才转身。

他听到艾林亚在安慰林佩,希望他不要太过悲伤。

林佩沉默了一会儿,垂下黑沉的眼眸。

他说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人对死亡感到的悲伤,也会有所不同?。

艾林亚问他为什么。

林佩的呼吸很沙哑,隔了很久很久,说:我只?是发现…我好像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在乎他。

可伊野已?经不在了。

林佩喃喃地重复着。那个青年已?经不会再走?到他面前,哪怕油嘴滑舌也好,装腔作势也好……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记者第一次在这名以铁血肃穆著称的将军身上感到那样?强烈的悲伤,他忽然有些记录不下去了,默默将笔收起来,朝着那副黑白相里漂亮到惊艳的青年躬了躬身。心想还是算了,今天这么不好的日?子,没必要做这些。于?是他转身出去,快离开大?厅时和一名青年的肩膀撞上,记者连声说了两句抱歉,抬头时微微愣住。

他记得这个人,是十二席的弟弟。

对方?没什么表情,穿着一身黑的西装,脸孔冷白,被撞了肩膀也没有反应。

丧礼已?经接近尾声了,其?他宾客都开始陆陆续续离开,但青年却径直走?到照片前,坐在那里,背影在昏沉的光下显得格外孤独。

他坐在那,一动不动地守着照片和空荡荡的棺材。

记者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觉得这个青年有些可怜,但又对他感到有些恐惧。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和他对视的那瞬间竟然有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穿心肺,就好像被一条含有剧毒的蛇咬住了灵魂的致命点。他心有余悸地搓搓胳膊,赶紧快步出去。

教堂在背后缓缓阖上,烛火撕咬着黑暗,只?留下了坐在棺材边的那名金发青年,

逐渐和黑暗融为一体?。

*

身体?好沉…好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