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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雨来得突兀。

教堂的?彩色玻璃被雨水淋湿,地?板上斑驳的?光影划过一道?道?水痕。

白川刚结束一场议事,走出?议会大厅,几名教徒远远跟在身后不敢靠前。

新主教和以前那位旧主教的?性格都一样不好惹,只不过那位更恶劣暴戾,而这位只是不喜欢人靠近。而且更换主教后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这位来之后,教堂里各项事宜都推进得很快。再说教皇最近很少出?面,基本都是这位主教在四处奔波,给他们这些人反而省了?很多力气。

八卦一开头就说个没?完,他们交头接耳地?聊着这位新主教的?事,一会儿没?留神,就发?现那位主教不见?了?。

四下寻找也没?见?影子?,好像凭空消失一样。

……

白川走进了?一间祷告室,手摸向墙壁打开一扇隐形门。新教堂建造之初,设置了?很多暗道?和隐藏的?禁闭室,这只是其中一个。通向地?下的?甬道?狭长昏黑,他手持烛台顺着阶梯走下去,脚步声静静回响在潮湿腐臭的?空间里。森*晚*整*理光照亮渗着水的?粗糙墙壁,还有白川那张疏冷的?面孔。

他走下台阶停在一间牢笼前。

烛台靠近牢门,也照亮了?里面的?一切。

一名金发?高?大青年被锁住双手,靠坐在墙角边。脸颊微微凹陷,透出?不正常的?白。他听到脚步声,勉强抬起头扫了?一眼?来人,懒散地?沉下头去。

“我还以为今天会是教皇来见?我。”

“他很忙。”

白川将烛台放到桌边,关掉这里的?监控系统,才继续道?:“被囚禁两年的?滋味,好受吗。”

“好受,当?然好受。”尤金扯起嘴角,就算被关在教堂地?下室两年,还是那副厌世?不驯的?表情,“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关进地?下室里,谁能有我这么好的?待遇。当?然,这一切还得多亏了?你,白川·梅尔维尔。”他仰头沙哑地?呼了?口气,尖锐的?笑出?声,“伊野当?初竟然还天真地?以为我能跟你和解,他真是想得太好了?。”

“你拼了?命走到那个男人面前,用尽手段和他达成交易,最后的?结果却只是把我关在这,不能让我真正死掉,你应该很遗憾吧?”

“是很遗憾。”白川居高?临下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眼?底没?有一丝温度,“不过至少让你尝到了?我和我母亲曾经经历过的?苦,而且你会比我和母亲,在这里待得更久。现在想起来,我当?初不该烧掉那间教堂的?,该把它留到今天,让你在那间充满臭味和蛇虫鼠蚁的?地?方常住下去。”

尤金讥笑:“你是以为这样能让我痛苦?”

“你痛不痛苦和我没?关系。”白川只是遵照教皇的?意思来看?他一眼?死了?没?有,并不想在这里多待,将重新拿起烛台,“你只要一直关在这里,好好向我母亲忏悔就够了?。再过段时间,我会送你的?好父亲来陪你一起,向我的?母亲忏悔。”

尤金:“……”

白川举起烛台,转过身,准备重新打开监控系统。

“白川!”他骤然冷声,“要是伊野还活着,知道?你现在成了?这种人,你说他会怎么想?”

握住烛台的?手倏然攥紧,力道?极重,几乎硬生生将银制品拧弯一个细微的?弧度。

白川眼?底闪过阴沉,一动不动盯着他。

过了?很久,他忽而莞尔道?:“我忘了?你还不知道?这件事。哥哥回来了?,现在正和我住在一起。”

砰!

话音刚落,尤金睁大眼?,猝然站起来冲到门前,但还没?碰到牢笼就被铁链硬生生拽回去。轰隆的?巨响炸开,宛如要将铁链强硬拽断,尤金浑身肌肉剧烈挣动,怒吼:“你说谁回来了??!是伊野,是他还活着对不对?!”

“白川!你他妈放我出?去!”

“该死的?,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