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爪子里还抓着,阁楼里住着的神界的大人。

神侍们来不及尖叫呼喊,就被突然暴涨的红光慑住。

巨禽头顶突然出现一个红色的法阵,法阵上的符文诡谲神秘。像异教徒口中不存在的收割灵魂的死神,他的降临前兆。

圆形法阵以诡异的速度迅疾转动。巨禽体积庞大,并不敏捷,避开已经来不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穿过摆在眼前的杀阵。

血液飞溅,打湿了他的羽毛,黏腻地粘在一起。

侍者们彻底呆住。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一鼓作气攻不成。她悬在半空完全不适应,力不从心,“鸡爪子”却只受了点皮外伤。彼盈我竭。

安德鲁停止挣扎,闭眼装死。

下面这群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她指望不上。先保存体力,从长计议。

说不定能等来救兵,她怎么说也是个神界的人,他们不敢不管。到时候还能来个里应外合。

然而她并不知道,里应外合什么的,自己想得太多了。

安德鲁不声不响地被抓着腰。这畜生的爪子很锋利,安德鲁忍住不龇牙咧嘴,安静地装死。她看不见侍者才给她换上的长裙已经被抓破,血一个劲地往外渗。

巨禽在摩罗峰顶停下,收起翅膀。

他把才伤了自己的少年放在山洞,变回人形,盯着她看了一阵,准备往外走。

这里太寒冷,她太瘦,穿太薄,会冻死。他得去找些暖和的被子。

她现在还不能死。

他没走几步,就似乎想起什么,转过身,捏住她的脸,让她张开的嘴对着自己手上被她割破的伤口。

血滴落进她的嘴。

他松开她,少女就栽倒下去。黑发散开,带血的裙子铺了一地,脸苍白。看着很弱,像快死了。

唇边颊边还沾着血,他的。

这次他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装死的安德鲁已经开始问候他的第十八代祖宗。

血从脸上流到鬓角,痒痒的,喉咙滚烫,烧着疼。让她回忆起被刺棘草支配的恐惧。

腰上的伤口开始发痒,全身也暖和起来。

安德鲁注意到外面没有声响了,睁开眼把脸上的血擦干净,然后摁了摁自己的腰。

她目瞪口呆。喝一小口血,伤口就奇迹般地恢复了。比唐僧肉还管用呢?

这是什么天选之子的设定。

现在来不及想这些。安德鲁扒着山洞洞口往外看,确定没人,拔腿就往外跑。然后有幸体验了一回从珠穆朗玛峰看海平面的乐趣。

烈风暴雪不止,她心脏跳的飞快,吼了声“御”,脚下就出现了一个绿色法阵,安德鲁凌空站在上面,准备越过幻雾之森回克林堡。

在这里,她最擅长的,研究最深的,唯一派得上用场的,只有法阵。

还没有到幻雾之森的边界上分,安德鲁就看见那只巨禽朝她飞过来。距离从看不见到看得清清楚楚,仅仅用了几秒。

安德鲁手抽搐了一下,掐着腿冷静下来。

打,跑,还是苟?

打不赢,跑不过,先苟着。

安德鲁停下法阵,等在原地不动,开始整理表情。但她很久都调整不过来,反而身上戾气越来越重。

他近了,安德鲁能感觉到无端起的风。

不,也不是每一次不用武力,就只能“苟”。

安德鲁看见那只粗壮锋利的爪子又向她抓来,她先一步跳起身伸手抓住他的“脚脖子”,让他抓了个空。

随后巨禽在空中盘旋了几圈,没有甩开她,任她抓着,飞回了摩罗峰。

安德鲁庆幸自己没跑。她刚刚闭着眼,完全不知道这臭鸟是什么体型。她跟腊肠似的直挺挺地挂在他的爪下,耳边是他翅膀扇动的呼声,脑子里不自觉开始背起《逍遥游》:“ 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