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离开,而是移到她后脑,手指穿过她的黑发,大掌稳稳地托住,连同她的上身一起扶起来。

祂看着安德鲁不设防的脖颈,黑发都垂落下去了,铺在洁白的大床上,露出洁白的完整脖颈,浅青色的血管静静地埋在雪色的皮下,如此脆弱。

有时候解决问题真的很简单。

祂的虎口摩挲着熟睡之人的颈骨,很细一段骨头,轻松就能折断。

祂绝大多数时候都在沉默。

没有人知道安静的每一瞬间里,祂脑中风暴过境一般闪过了多少。

是一片空白,还是已经拼凑完五百七十六年的无数场幻境。

如果幻境是一场梦,那祂每一场梦都是虚无的梦。因为对祂而言,没有美梦与噩梦之分。

在最后一场幻境里,她离开了这个世界。

祂用力闭上眼睛,仰起头,喉咙里发出的沉重喘息。

猛然间感到不适,或许是祂一出幻雾之森就转瞬赶到神宫的缘故。这个异世者来之后,祂的神力被削弱了太多。

一声声喘息,并不连续,在刻意的压制下,显得似乎异常难耐。

上一刻是神明,下一刻是野兽。

安德鲁醒过来的时候,抹了把脸。

血迹已经干涸,一抠还能抠下来,又痒又疼,一手的血渣。干脆不管了。

她没有多余灵力施展清洁术,要是一个不注意牵动眼睛的伤口,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