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什么也没有。

那种感觉又一次回归。

哪怕祂已经离开幻境,再次掌握神力,又站回云巅之上,和幻境割裂各归各。

好像全知全能无处施展,所展现的平静和残酷的漠然也成了镜花水月。

人影越来越小,一路伸着手避免撞到东西,慢慢走出了神宫。

哪怕祂站着,也仿佛有什么东西沉重地趴在祂胸口,这样祂气也透不过来了。更说不出话,连嘴也张不开。

安德鲁想过自己出去可能遇到丽兹,但没想到是她。

“你的黑带子呢?好恶心,这样真丑。”

“脏了,扔了。”虽然不是她扔的。

“你怎么不在审判之域?”安德鲁伸手靠近,想让她扶着自己,猛然被她一把拂开,她没用力,不想安德鲁摔出个好歹又给自己添事。

安德鲁看不见,不知道她现在有多恐怖。

埃洛塔走到她身侧,肩膀挨着她,借此隐秘地替她指引方向。

“已经结束了。”

“”

审判之域她不是没去过,埃洛塔这么快出来,只有一个可能。她在这么短时间的里接受了所有惩戒。

“你疯了?”

她反讽:“那你自己摸着爬回去?”

埃洛塔没有回答这件事,一边还要扶着自己露出白骨的躯干嘲弄她。

安德鲁不说话了。

走了会儿,她等够时间,慢慢开口:“你拼着命把审判时间缩短,活腻了似的从审判之域爬来这里,难道你是为了接我?”

埃洛塔呲牙笑幸好她的牙齿没有掉落,一口漂亮的雪白牙齿完好无损。虽然即便如此,脸上的伤痕也让她好看不到哪里去:“对啊。”

安德鲁想,真狂热。

以前是明着疯,现在是暗地里疯。

安德鲁没有向她隐瞒过自己的计划,第一次在圣水池底见到埃洛塔,安德鲁就和盘托出。并且立誓自己只为了埃洛塔的搭建幻境的手段,给创世神为期一天的幻境神怎么会囿于幻境,埃洛塔嗤笑她愚蠢,这不会对她的父神有任何不利。

她知道父神只会离开一天,在离开的一天里,安德鲁会来救她。

然后她要赶在父神回来之前,从审判之域出去,用走的,或者用爬。不重要,父神或许要看她一眼呢,她总要过去。

安德鲁看不见,不知道她只为了一个见到父神的可能,在不被认可使用光明术的审判之域到神殿,一路流着她未干的血。

但神不见她,昔日的神子如何下场凄惨,神明更不关心。她于是在神殿外安静地扶着自己残破的躯体。

偶尔有人路过,看见“互相搀扶”的两人,表情不知道是匪夷所思还是毛骨悚然。

安德鲁是个瞎子,埃洛塔则在这些目光下,顶着快散架的身体捋了一把长发。举手投足风情万种,还是那个美得雌雄莫辨的少年。

只不过她现在的样子太惨烈,血糊糊的一身,没人去注意她的风姿。

终于走到安德鲁的住处,安德鲁让埃洛塔给她设个结界,她想好好休息,不想有人打扰。

埃洛塔冷笑一声:“你的心是被摩罗峰上的雪冻烂了吗?我可是伤员,请你注意!重伤!”

安德鲁摆摆手让她滚,“能走能跳的重伤伤员?”

接着又无耻地威逼利诱:“我还想,你要是同意,我心情好的时候能帮你探探祂的口风”

这个“祂”是谁不言而喻。

可怜的埃洛塔不知道安德鲁已经被“打入冷宫”了,这死女人把她当猴耍。

她嘴角在上扬,但很狰狞。

“很好。”

埃洛塔不蠢,不会由着人耍。只是这个“祂”的分量太重,重得能把其余一切考量轻轻松松撬起。

安德鲁于是休息了很久,在埃洛塔的守护下,成功地挡掉了丽兹三次来访。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