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血,她脸上有晶莹的痕迹,竟然是哭了。

她竟然哭了。她喉咙里长出刺棘草、下至食道上至口腔寸寸溃烂的时候没哭,现在哭了。

她的手还孤零零地伸在半空,央求有一个特定的人能坚定地握上来。

她不会拒绝的,安德鲁想。这毕竟是这创世神面前,她要美好,要无辜,而不是冷血无情。

果然,一只柔软温暖的手状似慌乱地握住她,“安,你怎么了?天哪,怎么会这样快祈求吾神替你治疗吧。”

她想,何须丽兹来警告自己创世神在场。

安德鲁靠着丽兹站了起来,同时也靠触丝确认了她的位置。

如果是创世神,祂尚能发现她在干什么。可惜她不是。

“丽兹”安德鲁几乎向她倚靠过去,虚弱地喃喃,依赖得恨不得偎到她怀里。与此同时,她第二次确认了丽兹的位置。

安德鲁不由得感到自己是个心软善良的活菩萨,为免伤及无辜付出太多。

无数个法阵在一瞬间展开的时候,是什么声音呢?

安德鲁想,其实是唔嗡的一声。火车上正鸣叫的汽笛突然哑了一下,或者某个浑浑噩噩的人夹在地底和人间之中的一呜声。

“吾神!!!”

丽兹对自己好狠,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发出,只有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很疼吗?叫得好惨,像把她的里里外外的器官都翻出来,用法阵光芒绞过一遍,又用碎肉机碎过一样。

她脑子里冒出来肉泥转着圈慢慢从碎肉机的几个洞里挤出来的样子,如此确实很疼。可安德鲁明明觉得自己下手从来很有分寸,现在都开始不确定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