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对,”安德鲁似乎是想起来什么,看起来有些焦急地说,“我们可以立誓!如果你担心会发生之前的事。”
兰阿看了她很久,久到安德鲁脸颊发烫,他终于放过她似的开口。
“你没听说过,我的名声吗?我是被神抛弃的暗黑生物,没有人会欢迎我。”
留在克林堡,即使安德鲁不伤害他,也会有别的明枪暗箭。
安德鲁明白了他的话里话后,眼睫颤了一下,“这里除了我,不会有人能伤害你。”
她表情有点不自然。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就像霸道总裁对小娇妻的不负责承诺。
很快她调整回来,“我知道,他们都不足以伤到你,而唯一对你有威胁的我,会与你签署灵魂契约。”
这是实话。在他昏睡的这段时间,她打听到了他的来历。以她的理解,故事无非是,他们觉得这人不详,想替神做主审判他,几乎是整个大陆对他的围剿,为期长到足以一个国家从衰到兴。那就是克波国。这怪物最后逃到摩罗峰。然而因为幻雾之森的缘故,没人能到达摩罗峰。也再也没有流传出他的任何消息,摩罗峰高寒而缺少活物,慢慢众人都确认:他已经死亡,死在某个勇士剑下。坐落在至于摩罗峰隔着一个森林的克波国,却因为那段时间不断有人闻名前来而发展起来。
随着时间推移,克波国的人对他并无那么强烈的恶意,只是从小听说他的故事,对他依旧有些厌恶惧怕。安德鲁只注意到,他们提及,似乎除了因为不可抗力因素,没有人被他击杀,或者因为“围剿”受伤。最多是摔伤,或者迷失在幻雾之森。
安德鲁见兰阿沉默,并没有开口的意思,心想试探的事情只能从长计议。她继续说:“契约就是,我们不能伤害彼此,否则灵魂将遭到反噬,怎么样?我会告诉他们,你现在是我的 下属,这样他们就不会对你怎么样了。”
“下一个莱特月初,会有一场舞会在克林堡的花厅举行,我们再一起出席,这样他们就彻底相信了。”
安德鲁睁着一双因为睡眠不足而微红的眼睛,疲惫的神色掩盖不住脆弱,她几乎勉力支撑着精神询问,简直像一得到答案就会立时解脱休克。
“答应我,好吗?”
兰阿不知道她是问契约还是舞会,但他听见自己有些低沉的声音,“好。”
安德鲁和他建好契约后,不久就离开了。他目送她单薄的身影离开后,又低下头一一看过自己的手掌手背。
没有人伤得了他吗
他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
侍者等在门口,她手里的新衣裙已经准备多时,安德鲁大人迟迟没换,还问了她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大部分居然都是关于那个肮脏丑恶的暗黑生物的。
安德鲁顺手把手里厚厚一本典籍递给侍者,暂时代为保管。侍者则跟着她到房间门口,递给她衣裙。安德鲁大人不太喜欢别人的接近,这段时间她已经记住了一些大人的习惯。
安德鲁弯腰撩起裙摆,从下至上地把脏裙子脱下来,兜头套了件崭新的长裙。
天光从合上的窗缝里溜进来钻进来,玻璃质感的窗户上,背光一面的像蔷薇科的花植也被微弱光线映出轮廓,映出暗而轻的色彩。
屋里除了窗户边上那一块,越往后越暗,越往后光被吞噬越多。像张开的巨口,安德鲁正处于喉头那块。
她自顾自地束紧腰带,然后整理腰间的饰带,再扣上正中的一溜盘扣。
这灰暗同她和谐地相映,安德鲁也顺畅自在地动作着,仿佛本该如此,又好像无法相融。
安德鲁搂出衣袍里的头发,打开门把侍者放了进来。
绒质长裙,肩部、腰部、下裙却被整理得非常挺括,显得人气势非凡,侍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明明那上一刻还倦怠的眼神落到她身上,侍者才连忙进去。
安德鲁接过典籍,坐到梳妆台前。
这间更衣间是她从安置的兰阿卧房出来后就近选的,位置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