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上有着熟悉的金色符文字符,繁复难懂,柱子底部雕着一种花卉。地面上刻着她看不懂的巨幅圆形图画,金色的线条凸出。
宫殿顶部一块巨大的宝石,安德鲁不知道那是什么种类的。像明光石一样透明耀眼,又像圣水晶一样蕴有纯净的光明之力,甚至是圣水晶的好几倍。散发出的光线却是金色的。
她来过这里。
神宫。
一个美得雌雄莫辨的少年跪在神祇旁,一边瞧着神祇的脸色,试探着想把头放在祂的腿上。
“埃洛塔。”
少年抬头看祂,神祇仍旧在自顾自地处理事务,天籁的声音不带情绪,却足够警告她。
叫做埃洛塔的少年撇了撇嘴,蹭起身离开祂身边,发脾气似的在他的神宫“大显身手”。
埃洛塔用光明术在白色柱子下雕刻花卉,在神宫的床头也留下刻印
一时间神宫的确温馨精致了一点。
神祇没有抬头。
可以是纵容,也可以是漠视。
就像祂至今没有清除她在神宫留下的痕迹一样。或许是念旧,或许根本连清理都懒于。
场景变换。
神祇站在神界的结界处,白光从祂指尖倾泻,安德鲁看久了觉得有点泛金。
手掌倾覆间,光芒从结界下四散开来。
“父神,我也创造几个孩子好不好?”
埃洛塔仰起一张漂亮得惊心动魄的脸,问着神祇。
“这样就可以有许多人来陪着您,陪着我们了。”
“神界创造一些,您的萨特莱特也创造一些,这样他们既可以陪着你,又可以供您解闷了。”
神祇初建世界,祂注意着萨特莱特的建立,没有答应她。但也什么都没说,默许了她的胡闹。
埃洛塔高兴得跳起来:“您不说话就是答应啦!我也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了”
从头到尾在一边旁观的安德鲁,一脸的老爷爷地铁看手机。
埃洛塔不仅创造了萨特莱特的人和神界的人,还在空无一物的萨特莱特创造了幻雾之森,摩罗峰,和亡灵荒野。
她创造幻雾之森的时候,玩心大起,留下了这样的幻雾,同时也埋藏了这样一份珍藏的记忆,是她留给她的父神的惊喜。
哪怕父神对她,对这一个唯一亲手创造的孩子从来不假辞色,但埃洛塔还是铭记着许多美好的时刻。
祂永远不会发现。
埃洛塔在踏入审判之域后,这样以为。
现在祂发现了。通过水镜,借助另一个人,另一个也曾进过神殿的人。
安德鲁面无表情,内心毫无波动地看完这份“珍藏”。
场景最后一次变幻,雾气渐消。
安德鲁周围变回森林。
她听见周围一阵窸窸窣窣,已经在脑海里拟好法阵,调动体内灵力准备施布。
“安德鲁?”
悦耳得独一无二。
安德鲁松了肩,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放松下来,脑海里已经完全成型的法阵也散了。
“是我。”
“兰阿。”
兰阿化成巨禽,让她骑在他背上,带着她飞出幻雾之森。
安德鲁这个脸皮厚的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兰阿问她怎么从幻雾之森出来的。安德鲁说只是一些幻境,一会儿就变化了,她都没来得及沉溺。
“几乎没有人能通过幻雾之森。”
安德鲁抱住兰阿以免掉下去,感受在天上翱翔的酸爽。风呼啸而过,人的话音很快就被吹散了,于是她把声音拉得很长。
“你听说过无欲则刚吗?”安德鲁听上去懒洋洋的。
她用萨特莱特语一个字一个字地翻译,很生硬。
“是我家乡的语言。”
兰阿并不应她,她觉得无趣。
“意思是山崖之所以能屹立不倒,是因为没有世俗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