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得很快,说一遍就全记住了。

安德鲁每次教完后他就已经学会,她改法阵卡壳的时候,兰阿就在一旁给她意见。

安德鲁画得累了,就继续教兰阿学汉字,当做中场休息了。

第四次“中场休息”前,安德鲁忍不住问:“你真的没有学过法阵相关的知识吗?”

这问题问得。

兰阿唯一“学”法阵的机会就是安德鲁在他面前布法阵的时候。

他对法阵的结构和排布有着惊人的直觉。同时他在学习另一种完全陌生的语言时,所表现出来的记忆理解能力也令人咋舌。

这是个通才。不,全才。

“唉。”

安德鲁瘫在沙发上。

“要是能全交给你就好了。”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法阵由你设计,才有可能成功。”

“我知道。”

天一亮,两人用完早餐,安德鲁去学骑术,兰阿则前往科林书院。

她一开始决定去游园会,除了问清帕切克红绳的事,也是为了放松一下。自己的状态自己清楚,她也想调整。

状态也不是说放松就能放松。就像失眠,不是想睡着就能睡着。

自从那次那只雪角兽被安德鲁骑进幻雾之森,它一见到安德鲁就无比顺从。

这天安德鲁从雪角兽背上下来的时候,眩晕了一阵,差点摔下来,她顺力踉跄几步。

林修连忙走近,不敢轻易去扶,又怕她站不稳摔倒:“大人”

安德鲁摆手。

“大人!您”

安德鲁心想喊什么,大惊小怪。接着是一阵耳鸣,听不清他接下来的话了,同时还感觉到鼻子下面发痒。

一抹是血。

安德鲁用手背捂住鼻子:“安静。回阁楼。”

安德鲁得到的记忆不全,缺失的部分就包括治愈术。她掌握的治愈术很低级。

安德鲁用过治愈术后,鼻血止住了,但心悸一阵接一阵。应该是长时间没有得到好的休息,再加上体力消耗的后遗症。

安德鲁让林修先离开。林修最终无法,却还是坚持要守在阁楼外。

兰阿晚上从科林书院回来,就看见门口掩饰焦急的林修。

“怎么了?”

安德鲁又在绘阵,闻言头也不抬:“你知道了?这只是睡得少了而已。”

她以前足不出户,肤色本来就偏白,现在更是毫无血色。像苍白的游魂。

“你可以喝我的血。”

兰阿猜到她被神重塑的身体,可能和这里的人们一样,也可能不一样。所以她没有找医师。

安德鲁终于从高高的的笔记本摞里抬起头,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为什么要为了别人一点不舒服伤害自己?”

兰阿说:“很快就可以愈合。”

安德鲁最后放下纸,漫不经心地撑着下颌。

“小王子,不是这样的。”

她垂着眼,右手随意搭在扶手上,时不时翘着指间的笔。

“疼痛仍然存在吧?哪怕可以恢复如初。人也有感觉和记忆。身上的伤痕可以恢复,记忆里的烙印呢?”

兰阿看着她,摇头。

“我不在乎。”

已经预料到他的回答,安德鲁自然地接上:“可我在乎。”

“你有权利主宰你的身体,这是你的自由。我也有权利不接受。这是我的自由。”

这是多么狂妄的发言。

神创世界。每一个生灵,每一件物品,都属于神。

是神创造了一切。

没有神,也就没有他们。

无论是出于对光明的忠诚信仰,还是更多的,对创造了他们、全知全能的神的狂热崇拜。每一个人都理所当然地坚持,自己与他人的肉、体与灵魂,只能属于光明与光明神。像“你有权主宰你的身体”这样的话,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