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有人认为,如果要这样算,那么应当把那个异世者来到这里的那天算成开始。
总而言之,在民间,人们把安德鲁被带到神殿后的遭遇传出了数个版本,并广泛认为这是矛盾和隐患萌发的开始。但历史学家认为,真正的开端应该是在恕赦式后的圣诞日。
神殿里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传闻前神官伊凡后来在萨特莱特一个荒凉的边陲之地抑郁而终。而在这之前有人费尽心机循着线索找到了他,他对神界的事迹也闭口不言,次日他就带着行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历史学家认为,将圣诞日事件作为起因显然更加客观,理由更加充分,毫无疑问更具说服力。无论是神界人们的口述,还是亡灵荒野的物证,种种表现都指向了圣诞日的任命。
第36章 剑指亡灵荒野
贝彻丝终于赶在圣诞日来临之际抵达神殿,她胡乱整理了下仪表,兴冲冲地到神殿复命。
圣诞日父神听见的第一句祝语永远是她说的。
这是她陪着父神度过的第十年。
神界的时间流逝比萨特莱特快太多倍,她不是神,不知道是该用神界的方法还是萨特莱特的方法算自己的岁数,但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应该和父神用一样的方法。
她是父神唯一的一个女儿,也是最靠近父神的一个女人。如果要选拔神妃
她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后来,那个叫丽兹的女人来了,一切都变了。
父神很少踏足除了神殿外神界的其它地方,几乎只和他们三人接触,也就是她、普罗米和墨丘利尔。直到丽兹来到神界,她总是在父神面前大出风头。
每当父神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贝彻丝强忍目痛,不甘心地抬头去看父神颜色浅淡的双眸,那里面干干净净,但贝彻丝偏偏觉得,映着丽兹的身形。
她所带领的铁蹄踏平了萨特莱特叛乱过的每一处,所向披靡,战无不克。
就是这个穿战甲比穿常服的次数多得多的女人,要面对祂时也像怀春少年,怀揣着心事,忐忑又期待地进入神殿。
铠甲在如昼殿堂下寒光闪烁。她没有换衣服,这一身重甲是她为父神鞠躬尽瘁,荣誉的象征。
贝彻丝跪下行礼的时候,因为紧张,脑袋嗡嗡作响。她突然觉得一切毫无意义,她要说什么呢?表白吗?像每一次她从战场回来,跪在神殿里,每一个神界和萨特莱特人每天对着神像做的那样?
或是向父神祈求一个神妃的位置?
父神在上啊,她此刻一想到自己正沐浴在祂的目光下,祂眼中只有自己一人哪怕只是片刻,就已经感到幸福得绝望,可以立时死去了。
她打好的腹稿又一次被全然的仰慕清空。
人人都推测神能一眼看破人们心中所想,却还是忍不住欲念蠢蠢欲动。祂能看到人心底最不堪的部分,但祂总是作壁上观,不插手,不推动,不阻挠。
祂总是无动于衷,所以某种意义上,祂能不能读心也没有什么区别。除了普罗米和埃洛塔,不会有人在面对祂时,心潮澎湃还能想到祂无所不能,当然能读心。
贝彻丝从小在神界长大,说是祂的半个女儿也不为过。但祂是神明,如果把人间的人情世故照搬到祂身上,对祂是全然的辱没。
祂见过太多不堪忍睹的心思,所以反应还是一如往常。
一如往常。虽然祂不久前才杀死了她视为哥哥的普罗米。
后来贝彻丝见到墨丘利尔,他灰败的脸色蕴着不详的前兆,贝彻丝被告知了此生的第二大噩耗。
如此戏剧化,她最爱的父神杀死了她的哥哥。
这个噩耗打乱了她规律的生活。过去她的生活里只有父神和为父神打仗,纯粹得一眼能看到头。
贝彻丝狠狠地扇了墨丘利尔一巴掌离开了。
墨丘利尔在她身后,嘲讽地勾了勾唇角,扯动嘴角和脸上的伤生疼。
一向体面的墨丘利尔吐出一口血沫,不顾脸上的红痕,随手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