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人出巷时, 隔壁沈家的门大晚上半敞着, 门外?提灯站着有阵子没见的庄宅牙人, 门里站着沈家娘子。
沈家大郎最近不在?家,人回去太学读书?。沈家娘子前阵子急病一场,如今病情好转, 气色却还是恹恹地,站在?门口和牙人说?话, 人眼瞧着瘦了一大圈。
应小满没敢多耽搁,怕听着邻居的伤心事?,快步走进门去。
但关门时还是听到牙人叹着气催促,“上个月的赁钱拖欠到这?个月,小的也不好交代啊……”
“沈家或许要搬家了。”她?回家和义母说?,“总拖欠赁金也不是个法子。往西边南边寻一寻,都能寻到便宜许多的清静小院。”
义母摇头:“不见得?。他们官人家和我们老百姓想?法不一样,面子大过天,不见得?愿意当着许多官人邻居的面挪走。”
说?起沈家的事?,免不了又提起同样犯事?的西边周家。
“管刑部库仓的六品小官儿,家里养着厨娘和马夫,主簿娘子穿金戴银,出入使唤奴婢。早猜到这?家官儿贪,不贪如何?能撑得?起偌大一家子的开销?中午周家抄家时你不在?,拉走满车的箱笼,那架势,吓人呐。”
抄家时应小满其实在?的。人在?巷口,眼瞧着满车拉走的都是书?卷。她?没跟老娘说?。
周家官儿确实贪。又精明又贪。鬼市里一文?钱不花,想?拿赃物飞爪换她?的扇子。
她?如今知道了京城贵物的行情。一把上好的象牙扇,开价三十贯往上。当初不懂行情,差点被周胖子空手套白狼,白赚去三五十贯。
“精明鬼!”应小满哼了声,“抓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