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早已湿透的枕头床单弄的能拧出水来。
阿兰抱着他,温温柔柔的,轻轻抚摸起他隆起的小腹。
如果雌父雄父还在,知道他已经有了一个发育中的蛋,未来会破壳成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崽,一定会,非常欣慰高兴的吧。
想到这里,一丝惆怅染上心头。
雌父雄父是在战中相识,雌父是军雌,雄父是伪装成雌虫的医疗兵,雌父之所以参军并不是因为有一颗热血的心,而是因为他是孤儿,无牵无挂,进入军营就可以不愁吃穿,还能保家卫国,而雄父则是从已经家道中落却还要守旧的家规森严的大家族里逃出来的贵族雄虫,进入军营是为了躲避家族的追查。
换句话说,他们都相当于孤家寡人,有了小阿兰后本可以成为幸福的三口之家,却因为小阿兰的罕见疾病而不得不陷入奔波流离。
再后来这个小家庭多了领养的哥哥和小阿洛,这本应该是成倍的幸福,可是……
因为小阿兰的‘特效药物’一张芯片,雌父雄父双双身亡,小阿洛认为一切都是阿兰哥哥的错,认为他会带来不幸,认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不幸’,宁愿用绝食自杀也要逼他离开他和哥哥好不容易才替自己仨兄弟找到的领养家庭。而小阿兰最依赖的,作为他的‘眼睛’陪伴照顾他的哥哥,在一个冰冷的暴雪天,毫无预兆,悄无声息的抛弃了他。
可是……小阿兰只是先天有疾而已,他又有什么错呢。
有的时候阿兰会想如果当时雌父雄父不为自己治病就好了,雄父不会被家族发现威胁,雌父也不需要带着他们跑遍星系寻找药物和治疗方法,他们一家好好的,他哪怕终生都只能活在黑暗里也没有关系。
现实生活不如意的时候他也会阴暗的想:如果自己强硬一点,或者自己健康平安,他们的四口小家根本就不会出现阿洛,这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小东西,当时还这么小就扬言与他断绝关系,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他,他根本不可能得到被领养的机会,后来也不可能去上那么好的学校,获得那么优秀的工作和伴侣。
可是想归想,对这个弟弟他还是有着疼惜的,哪怕已经断绝了关系,也同意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暗地里他还是出手帮助了这小东西许多。
毕竟,再怎么不知好歹忘恩负义,他也是雌父雄父血脉的延续。
而在不久的将来,几个月后,阿兰也即将迎来自己血脉的延续的诞生
如果是小雄虫,他要为他准备最昂贵的小西装和最闪亮的大宝石,如果是小雌虫,他会为他打造最准的训练枪和最酷的模型舰……
以及,送给他他满到快要溢出来的‘父爱’。
那是他的孩子,他的崽崽啊,他要像雌父雄父爱他那样,用最多的父爱浇灌他,将他培养成雄父雌父那样温柔专一的雄主,或者是坚毅深情的雌君,找到自己终身的幸福,度过平凡又灿烂的一生。
而他自己,他略略苦笑,已经不可能了,他受到太多的摧折,已经没有余力去尝试天然完美的爱情是什么滋味了。
无尽摧折中他有意磨练自己,无休止的磨练和突破间,他的眼界和心境也比他人高了太多,因此,他也并不认为还有谁能够真正与他相配。
但,若有需要,他当然也可以成为这世间最优秀最无可挑剔的雄主。
他闭目似在养神,一手抚在瓦勒小腹,瓦勒终于清醒过来后就移动身体,仿佛迫不及待要与他分开。
“你不需要我,我的崽需要。”阿兰淡淡开口。
瓦勒闻言,动作不停的离开了他的怀抱,低声说:“它只需要你的信息素。”
言下之意蛋也并不需要你。
阿兰睁眼凝睇他,“你……算了,孕夫最大,”他微微笑了笑,“瓦勒,我很感谢你会愿意孕育这个蛋,等到它生下来,我会向你求婚。”
瓦勒惊愕的睁大了眼睛,紧接着是拧眉抿唇抗拒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