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牵起小孩,往石洞外走去。

人鱼走的很慢,一步一步都似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很快阿兰感觉与他肌肤接触处变的湿滑,粘腻的冷汗使阿兰微微皱起眉,松开了人鱼的肩膀。

人鱼同时停下脚步,接着,他垂下眼睑,伸手扶上石壁,摸索着,自己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挪动起脚尖。

却有什么柔滑冰凉的触感围上了他肩头,他顿步,听见阿兰说:“还是穿一件衣服的好。”

‘梦枕星河’披上了人鱼的肩头,大裙摆轻盈飘逸,鳞波闪烁,如原本应当存在于人鱼腹下的鳍。

小孩费解的看向把衣服给了别人自己却全身赤裸的奇怪美人,“你完全可以把这件衣服撕两半你俩分着穿啊,何必把衣服都给它,自己全裸呢?”

阿兰举手为人鱼整理好衣襟,闻言微微侧身转头俯看向小孩,半侧的下颚线流畅优雅,洁白指尖挽着虚空的花儿,艳红唇角勾起妖娆笑意,“‘梦枕星河’是人鱼的专属,不论是在我身上还是被撕成两半,都是暴殄天物。”

“那也不用裸奔吧?”小孩问。

“关你什么事呢?”他柔声反问,“你不想看,就把眼睛挖掉好了。”

小孩又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面前这个表情温柔讲话残暴的漂亮美人是个精神分裂的疯子。

人鱼沉默的把身上的裙子撕成了两半,‘梦枕星河’最终逃不过被撕成两半的命运,一半围在人鱼隆起的肚腹之下,一半裹在阿兰腰间,算是给两具赤裸的身体提供了遮挡。

阿兰歪了歪头,朝人鱼伸出手,“走吧。”

伸向自己的手修长白皙,指尖微微泛着粉色,看起来柔软又温暖。人鱼注视着那些像用珠光贝壳修剪出来的可爱小巧的指甲,一时没有动作。

于是阿兰捉起人鱼的手握住,低声嘱咐他抱好蛋,另一只手牵住小孩的手,带着他们往石洞外走去。

他走的很慢,似照顾着人鱼的痛楚和小孩的短腿,到石洞的短短几步路花费了很久。出了石洞,眺望出去,月夜下的大海一望无际,粼粼波光照应着月光,他转头看向人鱼海风中飘摇的裙摆,感叹道:“只有在月色、海边,人鱼的身上,‘梦枕星河’才是它最初最美的模样。”

“因为它本就是人鱼身体的一部分。”人鱼淡淡的道,“当它是‘鳍’而非‘裙’的时候,才能被称为‘美’。”

阿兰挑起眉,“你是说这是真的从人鱼尾鳍上剥下的‘鲛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