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宝石刻了花,可法拉不知道那花儿名为‘永生花’,它永不凋谢,在无尽时光中长存。而其上镶嵌的,同格雷戈那枚戒指上镶嵌的同种的紫光拉长石,便是他和他的戒指的延续。

他与戒指一同沉入海底,伊索则会戴着他的戒指,和一朵为他盛开的永生花,替他长存。

阿兰知道这对伊索来说很不公平,可是,活人和死人,向来没得比,且,人性就是如此自私。

「阿伽雷勒」如同一头鹰一般振翅,平稳的落到水箱的底部,阿兰和人鱼堆的面前。

他取下佩剑,没有出鞘,以剑鞘挑开叠在阿兰身上的人鱼身体拨到一旁,幽紫的眼眸平静,冰冷。

手腕微抖,长剑无声出鞘,剑尖指向阿兰的脖颈,

“你从哪里来?”

阿兰一瞬间觉得自己把自己藏进人鱼堆里的一叶障目的做法很蠢。

他动了动身体,指尖夹着剑尖试图往旁轻轻挪动,但失败了。这只持剑的手太稳,而「阿伽雷勒」握剑的心,很坚定。

于是他只能抵着剑尖慢慢站起,锋利的剑尖顺着他的移动在他细嫩的脖颈上平缓划动,直到他完全站定,剑尖依然抵在他的喉结,而雪白肌肤依然雪白,没有出现任何伤痕。

「阿伽雷勒」的手真是稳,「阿伽雷勒」的心,也如此坚定。

“我是阿兰·卡文迪许。”

在这幻境中,阿兰无所顾忌。

“你好,格雷戈·伦纳贝尔。”

他唤了他的真名,那是他到死也不曾告诉他的秘密。

他凝视着那双幽紫的眼眸,里头一闪而逝的惊愕如同在他怀中消逝的清寂月光,快,沉静,且令人伤痛。

“我爱你,格雷戈。”

他笑着说。

他无法准确概括出自己对他的感情,那是同大海一样广邈、深邃,又经过死亡沉淀之后的,重逾生命的情感。

这不是‘爱’,相比之下,‘爱’这个字眼似乎有些过于单薄和片面,可他愿称之为‘爱’,因为除了这个字眼,他已再无所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