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围巾是我爸的。”沈寂从驾驶室那一侧上了车,边系安全带边回她,冷静淡漠,语气里没有多余情绪,“他有一年来我姑姑家串门儿,把围巾给落下了,姑姑洗过之后一直没机会还给我爸。她搬家之前清理东西,把我爸的所有东西都放在一个盒子里,让我转交。”

温舒唯听完一怔,脱口而出道:“所以你就把那盒子放在车上,都不让叔叔的东西进你家门?”

沈寂目光直视着前视窗外,自顾自发动引擎,没有说话。

温舒唯垂眸,看着手里的围巾低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似的说,“真不明白。你和沈叔叔明明是父子,却闹得像一对仇人,明明彼此都很关心对方。”

沈寂还是没吭声。

温舒唯见他不想谈这个话题,也识趣,不再继续,只是把围巾叠好放在了一边儿。

沈寂侧目瞧见了,皱眉,“捂上。”

“谁秋天就往脖子上围这么厚的围巾。”温舒唯好气又好笑,“出门招人笑话么?”

沈寂说:“我让你捂脑袋。”

温舒唯摇头不肯。沈寂眯眼,腾出只手拿起围巾,抖开,三两下就把姑娘一颗脑袋给缠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睁得圆溜溜的大眼睛在外头,十分无语地瞪着他。

“一直捂着,一会儿受了凉感冒的可不是我。”沈寂说,“不许摘,敢摘看我回去收拾你。”

这位大佬向来是个敢说敢做的真把式,迫于其淫威,温舒唯敢怒不敢言,只好乖乖待着不动了。

车里一阵安静。

数秒后,她想起什么,脸色凝重几分,两手把围巾扒拉开一道缝隙露出嘴巴,问:“你刚才说,这次爆炸的伤者是你战友?”

“嗯。”沈寂点了下头,脸色沉而冷,“是我带出来的兵,已经退役两年了。”

“他也是云城人?”温舒唯问。

“不是。”沈寂说着顿了下,续道,“外地的。早些时候帮兄弟出头,让人把腿给打折了,前几个月刚到云城这边的医院来做康复。”

闻听此言,温舒唯不由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惊道:“你战友不是特种兵么?就凭你战友的身手,居然还有人能伤得了他?”

沈寂侧头看了她一眼,“当过兵的同志,会对老百姓动手?”

温舒唯怔住,一时没有答话,皱着眉,陷入沉思。

沈寂收回视线,不再出声。

车里再次安静。

随后的一路便不再有人说话。

数分钟后,黑色越野开进了云城市一家公立医院的大门。门卫大爷过来打了个手势,指挥着沈寂把车停到挂号大厅外的空车位上。

熄了火,两人前后下车。

出来得急,温舒唯包都没背,手上就抓了一个手机。她脑袋上朝着围巾,行色匆匆,跟在沈寂身旁箭步往挂号大厅走,刚要踏进大厅门口,沈寂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温舒唯侧目看了他一眼。

沈寂接起电话,沉着脸道:“到挂号大厅了。”说完便挂断。

数秒后,一道黑色的高大身影大步流星从住院部那头走过来,径直朝两人而去。温舒唯听见脚步声后抬头一看,是丁琦。

“你可算来了。”丁琦的表情瞧着不太好看,余光看见沈寂身旁的温舒唯,微愣了下,点头打招呼,“嫂子也来了啊。”

“现在特殊时期,留她一个人我不放心。”沈寂说,“周超情况怎么样?”

“已经脱离危险了。”丁琦说,“这会儿人已经醒了,正在挂水,跟我来。”

三人遂一道沿着走廊往住院部病房去。

走到半道上,丁琦又感叹似的道,“说来,周超这小子真不愧是你们蛟龙退下来的人,机警得很。当时他正在诊所输液,爆炸发生之前半分钟,他察觉到不对劲儿,立马就拔了针往外头冲,撞了玻璃从诊所里跳了出去,只是后背被严重烧伤,否则那么多的炸弹,只怕命都没了。”

沈寂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