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跑到工地上给人扛水泥,扛沙子,要攒钱给人交学费。

听工地上的工友说,何父刚来没两天,却特别能吃苦,别的工人累了一天,还要去打二两烧酒,买点便宜的卤豆皮,给自己改善一下伙食。

何父别说买酒了,他连最便宜的烟都舍不得买,别人问他,他就说家里还要一个闺女一个儿子在念书,两个成绩都不错,不能光顾着儿子上学,不管亲闺女吧?

好在闺女还有一年半就念完初中了,要是能考上高中或者师专、医专,他就是砸锅卖铁,也得继续供老三上学呀。

那一刻,何三花才明白,原来,她爹不是不想供她上学,而是家里实在没钱了,她爹也是考虑了很久,觉得她比她弟更聪明,可能在家自学也能学的很好,所以才想跟班主任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她的学费省下来。

结果当然是省不下来。

何父在家里愁眉苦脸了几天,到底还是没舍得让何三花辍学回家。

可儿子在村小的学杂费还欠着呢,咋办呢?

何父只能把家里的活儿都交给老婆,他跑到工地扛水泥来了。

胡大舅是个厚道人,别的包工程的老板,是千方百计,想各种理由拖欠农民工工资,他的工地,虽然开的工钱没有省城的高,但却能按月发放足额工资。

就凭这一点,到胡大舅这边打零工的老乡特别多。

何父没啥技术,只能做最苦最累、工钱也最低的“力工”,除了要扛水泥、搬砖之外,还要伺候瓦工,帮忙搅拌砂浆、跑上跑下的运送砂浆。

有时候动作稍微慢了点,还会被老资格的瓦工师傅呵斥。

看到年纪一大把的何父,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瓦工师傅大声责骂,还要上去赔笑脸的样子,何三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捂着眼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