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可以，香香是我们老王家的种，必须留在我们家！”

他和蒯大姐结婚到现在，就生了王书香一个闺女。

以前王卫国不喜欢这个女儿，因为他觉得就是这个闺女，把自己命里本该有的儿子给挤走了，所以这些年，每次蒯大姐说要给孩子买什么东西的时候，他都假装听不到，或者让她去找他妈要。

反正他的钱都在他妈那里，他妈说了，家里的钱，都是要攒着给他们老王家的宝贝孙子用的，谁让蒯大姐生不出儿子呢？

她要是能给自己生个大胖小子，都不用她开口要，他妈委屈谁，都不能委屈了自己的亲孙子。

至于孙女？

养的再好，以后也是别人家的，花那么多钱干啥？

“那你们是铁了心不要那六百块钱了？”

话音未落，就看到王婆子和王卫国的表情都扭曲起来。

那啥，人他们要，但钱他们也想要啊。

刚才挨了自家男人两个大逼斗的钱大妈，生怕他们俩这婚离不了，回头蒯大姐再到自己家“借”东西，赶紧劝他：

“卫国你傻不傻啊？”

“那可不是六十块钱，是六百块钱！”

“把这六百块钱拿回来，你们家再凑一凑，都够你再从乡下娶个新媳妇了。”

“到时候让你媳妇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你可就有儿子了！”

“有儿子”这三个字，就跟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似的，一下子就把王卫国给制住了。

“好！香香可以给你，但你必须再给家里五百块钱，我知道你手里有这个钱！”

王卫国双眼猩红地瞪着蒯大姐。

这一刻，蒯大姐无比庆幸，来之前，她把女儿放在了亲妈那里。

虽然香香一直知道奶奶和爸爸不喜欢她，但是，她还那么小，小孩子的心里，其实一直都暗暗期待着，只要自己够努力，每次都考一百分，比班里的男孩子都厉害，总有一天，爸爸和奶奶一定会发现，她这个孙女，其实比别人家的孙子还厉害。

那时候，爸爸和奶奶一定也会喜欢她的吧？

只可惜，这一幕，女儿可能永远都看不到了。

对于性别的偏见和歧视，就像是刻在了这些人的骨头上，哪怕人死了，埋在祖坟里，有些男人也要把这一条写在祖训里，不许他们那些已经嫁出去的姐妹、女儿、侄女、孙女们，和尊贵的男丁们埋在一起。

既然这么瞧不上女人，那为什么还拼了命的要娶媳妇呢？

干脆找个男人过日子，两个男人在一起，不是更尊贵吗？

蒯大姐没念过多少书，也不知道怎么去改变这个自古以来就有的偏见。

她只是下意识的感觉，现在已经是新社会、新时代了，女人，不应该再像戏文和电视里的封建社会那样，被歧视，被压榨，永远低人一等的活着。

她自己都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更何况让她的女儿继续过这样低人一等的生活？

这一刻，蒯永兰突然觉得，她应该为她，为自己的女儿，做一件事，做一个榜样……

“给你五百块钱，才能让女儿跟我？呸！你们王家的女人只值五百块，我蒯永兰的宝贝女儿，可不是五百块钱就能随便买卖的！”

“不肯离婚是吧？那我就去法院起诉你，让你们母子俩个，一趟趟的跑去法院，跟着我丢人现眼！”

“反正我不怕丢人，咱们就这么闹吧！不过，我劝你们想清楚，等我去法院闹离婚，到时候这个钱肯定是花在打官司上面了，可别想我再还给你们家……”

话音未落，就听到王婆子一把掀开儿子，一叠声地说：“要钱！我们要钱！”

“这赔钱货，不是，我是说香香这孩子，你想要就带走吧。”

“不过，咱得请中人，立个字据，是你自己非要带走这孩子的，以后可不能再找咱家要什么抚养费了。”

蒯永兰一咬牙：“好！”

和王卫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