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心中翻涩,仿佛打翻了陈年不提的一坛子五味杂陈。

最开始他给温南书的不是这样的一张银行卡,而是一张签账副卡,温南书每一笔消费都会实时发送到他这边来。

不像别人家的豪门贵妇动不动就是随手一个上千万的裸钻,按千万欧元计价的哪个二世王冠,温南书的提醒多半都是几十块钱到几百开钱,一到上午和下午便叮叮响个没完,不用想都知道是在哪个超市生鲜蔬菜区结账。

这样都称不上消费的账单裴煜实在懒得看,后来他的签账卡便给了别人,随便一笔消费提醒最起码都要六七八位数起步,配上腻到家的撒娇,裴煜也都一笑了之。

他没想到,就是他当年觉得不值当,竟然给别人钻了空子。

方玲脸色煞白地看着裴煜从沙发上起身,越长大她越看不透的孩子,他手里仍然拎着温南书那件单薄的外套,薄而冷的目光从方玲不自觉捂着的肚子上撇过。

“送她回西郊雅园,现在。”

裴煜淡淡扔下一句话,但足够掷地有声,所有人心头皆然猛地巨震。

方玲更加不例外,她蓦地乍惊,精致保养的脸孔随着这几个字的抛出而惊悚地扭曲起来:“――裴煜!!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送我去西郊那个坟墓!!”

西郊雅园,听着幽深别致,可它是修建在凤山泉陵的山脚下,裴煜的父母皆葬在那里。那里更像是一个建在陵墓旁守墓的园陵,裴父死的那年,方玲被一夜之间痛失爱子的裴老爷子派人软禁在西郊雅园,守着陵墓忏悔了整整三年。

裴煜不再理方玲大吵大闹地歇斯底里,他上楼,楼下刺耳犹如泼妇般的争吵和谩骂声都渐渐平缓,最后随着一辆在深夜驶出裴宅下山的黑车消失在浓寒夜色。

裴煜关上房门,从怒火归于平静的面容昭显着无限疲惫。

“方夫人每每在月初就会把太太的卡拿走…,听说是补贴给娘家,太太性子温和怕给您惹不高兴,每次都给,方夫人有时候拿走两三个月,有时候会在月末还给太太…。”

“太太的衣服…不太经得常洗…,方夫人总是嫌弃太太的衣服是地摊货,丢人,会吩咐我们扔掉…”

“方夫人总会叫自己的朋友来家里打牌,每次都要把太太叫出来给她们端茶倒水,说的…说的话特别难听…。”

“方夫人还总叫太太跟他一起参加各种宴会…,但都是些时装首饰的发布会,夫人小姐们才去的…,太太总是一个人…”

佣人的话像是拧成了一把把淬了毒汁的匕首,简直快要把裴煜扎的浑身窟窿。裴煜抬手摁掐在疼痛眉骨,扔在床上的手机铃声突然兀自响了起来,在周围空气都变得锋利粗粝的主卧里格外突兀。

裴煜想着这会就是天要塌了的汇报他也不想接,但电话响了两轮还在执着地不肯停歇,裴煜烦躁地捞过来,一看来电显示,不得不硬着头皮点了接听。

那边是裴老爷子的秘书:“少爷,老爷要视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