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眼中,她是如何的心思缜密又胆大妄为,可在他眼里,她始终都是连照顾自己都做不好的小娇娇。
沈茴眼睛终于不难受了,可是眼睛也睁不开了。她疲惫地靠着裴徊光的肩,声音低低:“一定要记得叫我……”
裴徊光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片刻之后,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裴徊光凑过去,轻轻吻了吻她湿漉漉的发。他安静地凝视着她。
没有她之前,他享受着复仇的痛快滋味。用复仇的快活来续命。
有了她之后,他才明白这半生复仇给予他的所有快活,一直都是假象。兴许,他这前半生从未快乐过。
原来真正的愉快滋味,并不是心头卷起痛麻,也不是自戕式地饮鸩。快乐,应该是更简单一些的东西。
比如,她望过来的含笑眸子里只有他。
比如,她安安静静地睡在他怀里。
比如,轻唤她时,舌尖卷起的酥麻。
比如,只要想起她。
沈茴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很多事情,明天也要早起,虽睡着了,还残着一股意念似的,没有睡熟。
她早就习惯了裴徊光的照顾,半睡半醒间知道裴徊光是如何将他抱出去,如何为她擦水穿衣,又如何将她抱出去,放进琉璃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