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能感觉到谢树浩的感情。两人相差的年纪,他对自己来说就是一个小男孩,小男生的感情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只是纪安还没想过进入下一段感情的想法。

她现在二十八,马上就要奔三了。因为生病的原因,家里人对她的感情已经不指望了,也没催过她。纪母曾经跟她说过,就希望她天天开心的,一个人也没关系。

所以纪安真的想过,这辈子就自己一个人过了。

可现在却有人想将她已经封闭的心打开,闯入她的世界。林妙问她这件事的时候,问她心里在想什么。其实她一直没有拒绝就是最好的答案,她想试试看接受。

谢树浩会带她去看烟花,会在咖啡上画爱心送给她,会在晚上打烊的时候用吉他弹唱一首歌,末了送上一句“希望明天的纪安可以更开心”。

纪安还跟他领养了一只白色的小狗,取名“开心”。

生活在往好处走。

但偶尔,她还是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记忆缺失了一块。她感觉自己忘记了一些事,也忘记掉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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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树浩又跟她求婚了。

那年她三十一,谢树浩也已经研究生毕业,从她的咖啡馆退身出去,进入了一家国企工作。

去年,谢树浩两年的追求有了回应,在朋友的窜戳下,她选择跟他在一起。

只是时间越久,她心里那一种不安越来越明显。

这三年来,她一直有一种“自己是不是忘记掉什么”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她跟谢树浩在一起后愈发明显。有时候,她会透过谢树浩的脸看到另一个人,在他弹着吉他的时候,也会在他身上看到其他人的影子,甚至他的讲话方式。

她又开始频繁的头疼,胸口发闷喘不上气。谢树浩见状提出想搬到她家里来和她一起生活,但被纪安拒绝了。

其实随着这个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还有让她更为介意的是对谢树浩的感情。纪安十分清楚,她对谢树浩没有什么爱情,她当时会同意在一起一是被他热烈的追求有些触动,二是觉得合适。

她想过自己应该去爱他,但她的身体和心理都在抗拒。好像“爱”这一件事,不是她能控制的。

纪安和任遇苏说了这件事,但后者听完以后神色忽然变得凝重,像是这件事在他那里是一个很严重的事情。

纪安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又复发了?”

没人能解释心理病为什么会突然就复发,也没人能保证治疗过一次它就完美无缺了。而现在,任遇苏的神色已经告诉了纪安答案。

知道答案后,纪安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她笑了笑:“没关系的,我积极治疗就是了。”

但任遇苏的神色并没有松下来,他还是皱着眉,手里捏着一支笔,迟迟在她的病例下落不下一字。

纪安只当他没能接受,切了这个话题又问了自己的疑惑:“那个任遇苏,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啊?”

一句话,任遇苏顿时抬起头:“什么?”

“我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好像忘记了一个人,但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

任遇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后叹了口气,强调道:“你现在很好,你没有忘记掉事情。”

这句话他说的古怪,像是在提醒纪安,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纪安走后,任遇苏将笔往桌上一扔,伸手按着桌子用力,椅子瞬间被他推离了桌子几分远。他骂了一句脏话,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从任遇苏这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纪安悻悻而归。走在街上,看着周围人来人往,她心里那一股不安再次腾升而起。

她赶紧打了车回家,生怕自己在街上多待一秒就要发病。

一连几日,纪安都待在家里没有出门。这段时间谢树浩来找她,她也跟对方聊不了多长时间。但对方很坚持,就算不聊天,也会按时来给她做饭送吃的。

纪安对他的愧疚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