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是忍了很久。

她回来时被大哥抱着下马,到祖母身边行礼时,连个眼神也不给他。他要顾着母亲与祖母,腾不开身,一转眼她又不见了。待他将祖母扶进院中,见丫鬟把母亲安置好,便匆匆出来寻她,就见她与自己三妹妹坠在后头。

他道:“若不方便,你便也站着,我只问两句话便好。”

如莺只得停下。

他道:“季洪有没有伤你?你跌下山有没有受伤?”

她道:“没有。你放心吧,都没伤到我。”

他道:“你是不是怪我?”

一八九 <春莺啭(蜜姜)|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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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九

如莺知他恐是误解于她。

方才在老太君众人面前,他那般灼灼地盯着她,她既知自己无法再回应他,便只作未见。她并不是怪他。

他将她藏身于“禅隐岩”后,已是那时最妥善之法。否则二人无法脱身,他亦不能回去照顾公府众人。*296492

她道:“我并不怪你。何处要怪你?”

他道:“我将你藏身‘禅隐岩’,害你被季洪胁迫,又跌下山道。”

她道:“三表哥莫要这样想。你当时那般,已是最稳妥的法子。我们谁人都不曾预料,季洪会回华严阁,又会被大表哥领兵迫入‘禅隐岩’。这不过是一桩意外。”

他忍不住道:“那你为何不理我?”

她离了他,便又与祁世骁有了肌肤之亲,祁世骁之言犹如在耳。她亦是心乱如麻,理不清头绪,道:“我并未不理你。”

他靠近她,压低了声音道:“还说你没有不理我,方才我在祖母身后,我朝你看了许久,你一眼都没瞧我。眼下还喊我三表哥。你怎得不叫我阿骧?”

如莺看了一旁的思珍一眼。

思珍已将两个丫鬟都遣去一旁,自己默默垂头立在他们两步之外,为他们作掩护,亦将祁世骧话儿都听了个清楚。这才知道,原来祖母所言非虚,但……祖母许是歪打正着?

祁世骧见如莺不回她话道:“算了,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说没怪我,我便当你不怪。回府我再找你。你与三妹快快回去歇息。”

二人在他注视下入了香客宿处。

如莺被丫鬟服侍着歇下。今夜事多,她脑中乱哄哄,想东顾西,那沉沉檀香味萦绕鼻端,毕竟疲累,不多时也渐渐入睡。散饿灵散散伍久肆灵饿

晨间被丫鬟叫起时,犹未歇足,身子亦同散架。梳洗停当,便听见院中动静,如莺相询,丫鬟出去后来禀:“安小姐,是二夫人的侄女,许小姐回来了,伤了腿,教人抬了回来。”

丫鬟话音既落,如莺便推门出去,见许氏正吩咐仆妇将许怀纯抬进屋中。

她急道:“怀纯!怀纯!”

许怀纯回头,见是如莺,眼圈一红,道:“如莺妹妹,岑公子已寻回来了。你、你去瞧瞧他。他、他……”

如莺见许怀纯泪珠滚落,提起裙子,飞奔出门。

在院门拐角处,撞进一人怀中。

祁世骁正要去老太君院中,想将岑云舟寻回的事告诉如莺,不想她急忙忙撞了上来。

他扶住她肩,道:“这是去看岑公子?”

她见是祁世骧,哽咽道:“云舟怎样了?阿骁,你是不是知道?”

他见她情急之下连称呼亦不再避讳,忍不住悄悄捏了捏她手,道:“我寻到他时,他已撞伤晕厥。你去瞧瞧他,莫慌。一会回来用膳,用完早膳便回京城。到时将府医请去岑府,再拿祖母名帖进宫,去太医院请了太医来。”

她见他事事安排妥帖,一时竟也无言,只低低道:“阿骁,多谢你。”

祁世骁捏捏她手指,道:“去吧,快去快回。”

她点头,往岑氏宿处行去。方拐了弯儿,便被人一把拉至树后,见正是祁世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