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旁榻上落座,见她安静乖巧地关了门,立在一旁,话儿也不多。他道:“抬起头来我瞧瞧。”

那小花娘慢慢抬起头来,杏眼粉面,眼神儿娇怯,很是惹人怜。

祁世骧道:“多大了?”⑷16?

“禀公子,奴十三了。”

“你叫云莺?哪个莺?”

“是莺歌燕舞的莺。”

“怎地取这名字?”

“妈妈说我这嗓儿若莺啼,听着好听,唱曲儿也好,便叫这名。”

“知道我是谁么?”

“禀公子,奴知道,您是英国公府的祁三公子。”

“唤我一声来听听”

“祁三公子。”

“再唤。”

“祁三公子。”

“一直唤,我不喊停你便别停。”

小花娘便似提线木偶一般,嘴儿张张合合,唤了近百声“祁三公子”。

“停!”祁世骧皱眉道,叫声“祁三表哥来听听?”

小花娘又木偶般唤了近百声“祁三表哥”。

祁世骧皱着的眉不曾平复,不耐烦道:“回头告诉你们妈妈,让她给你换个名。云燕云雀的随便。”

小花娘凭一管嗓音在百花楼走红,压下几个前辈,难免有些沾沾自喜。今日见着个矜贵俊公子,一眼相中了她。她心下虽忐忑,但知这是天大的福分,外面不知多少姐妹红了眼,故而小心翼翼伺候。

不想这俊俏郎君这样怪的癖好,不叫她唱曲,只让她一个劲儿地唤他。完了还不满意,竟要让她换名。

她委屈的眼眶微红,但也极力忍下,不敢坏了他兴致。

她道:“奴知道了。奴给公子唱一曲吧。”

祁世骧道:“不必,你自行将你衣裙脱了。”

小花娘听了这话,方才委屈顷刻退尽,红着脸儿将自己衣裙一件件脱下,脱得只剩肚兜和亵裤。

祁世骧抬抬下颌道:“脱。”

小花娘娇怯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羞答答眼神柔情似水,一边解下肚兜,褪了亵裤,一边闭上眼睛道:“求公子垂怜。”

祁世骧瞥了她一眼,那扭捏作态劲儿让他很是不爽,道:“转一圈我看看。”

小花娘依言转了一圈。

祁世骧道:“你晚膳用了多少?怎地腰比我还粗!那对奶子是兄弟拆伙了么,离得那样远?最怪的便是你屁股上不长肉?你真是十三么?怎地旁人十三……”

他忽地住了嘴,似是想到了甚么,面色变得不好看起来。

那小花娘脸色亦是不好。一张脸儿由红变白,由白变青,“哇”一声嚎啕大哭,受不住这番羞辱,抱着裙衫推门而出。

老鸨虽得了重金,但担心那祁三公子不知收敛,对她新栽培的雏儿下重手,见才一盏茶功夫,小花娘便跌跌撞撞出来,大惊失色。

等那小花娘抽抽搭搭掉完眼泪,老鸨问清前因后果,一时满脸表情、万般变幻。

自这回事后,韦保琛那眼神总是似有若无地扫过祁世骧那处,就差问上一句“是不是天宁寺童子功练过火了”。

众人几回邀季淮不出来,心下更是好奇。这日休沐,终在东华门街一处酒楼窥得端倪。

几人正在临窗雅座上等着上菜,季淮忽用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目光盯着一个小娘子瞧。那目光说是情深意长也不为过。

韦保琛头一个开始起哄。祁世骧扒开他往下一瞧那小娘子呵,是个熟人,安如莺?

七十二 <春莺啭(蜜姜)|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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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如莺受了祁思珍之邀,同她一起去外面逛逛。

祁世骆被记在二夫人许氏的名下,成了二房嫡子,府中来日要开宴。祁思珍是想出来看看,寻些好的布料回去裁衣,顺道看看可有好的文房四宝,挑了些好赠给祁世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