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儿正按在画轴上,佯装淑女品鉴名画。
而他大哥,他虽只看到他的背影,但也能看出来,他并未低头赏画,反而正盯着那安如莺在瞧。
他自己的大哥,他自是知晓,这么多年,从不见他同旁的女子亲近。便是舅舅家的玉琴表妹,年年来府上盼着他大哥能正眼瞧她一瞧,也从没如愿过。
眼下,他竟然带安如莺来了二楼这间孤本书室,还邀了她赏画。
他看这书室静悄悄,二人不言不语,好似另有一番默契,心中不屑、烦躁、愤怒交杂到一处。他知,必是那安如莺使了甚么手段。
他早就同她说过,国公府来来回回表妹表姐诸多,来公府为的甚么,大家心里都清楚。那时这奸滑丫头嘴皮子利索,满目清高,似是很看不上那些投靠公府之人,话里话外皆是她与公府两不相干。
说的甚么冠冕堂皇的话,还不是一家子攀着公府谋富贵。跟三妹妹称姐妹,逛铺子,勾着安阳郡王,又来勾搭他大哥。呵,且要看他祁世骧愿不愿给她攀!
七十七 <春莺啭(蜜姜)|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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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祁世骧慢慢退出了书室,自叠翠楼出来,再回想方才青书说话藏头露尾,一幅不想让他知晓的样子,还有甚么不明白。大哥也真是,堂堂英国公府世子,看上一个小娘子,何必这般遮遮掩掩,没得跌了份。不过任谁都可以,不能是安如莺。
如莺不知她帮了这个“祁世骧”的忙,又在另一个祁世骧心里种下一根刺。
昨日同祁思珍一道逛了好些店铺,祁思珍买了一套文房四宝准备给祁世骆作礼,她也跟着买了一块砚台。又跟着买了些许料子,打算给母亲和岑夫人做个抹额。
她自寄了家书回去,母亲还未给她回信。她来京城已是一月有余,女工针黹从未碰过,倒是懈怠了。不过她往叠翠楼去的勤,长了眼界,赏了好些名画,挑了可做花样子的画临了下来。
这下便绣到抹额上,算作功课,又孝敬了母亲。
又想她来京城后,岑夫人对她多有照顾,她心下感激,便想着给她也做上一个。岑夫人与母亲年岁相去不远,选的料子二人也合用,花样上做些区分便好。
剩下的料子,便给岑云舟缝个荷包、香囊甚么的。
过几日就是岑老爷子的寿辰,到时一并交了给他。
如莺一动起针线来,便无闲暇再去叠翠楼,倒教满心满意想着狠狠嘲弄她,要教她没脸的祁世骧扑了空。
祁世骧心头那些烦闷、愤愤之情没了发泄之处,日日随了韦保琛去百花楼听曲。韦保琛叫的还是那小花娘,不过花名已经不叫云莺,叫云燕了。
那小花娘见着祁世骧,同鼠儿见着猫,眼神躲躲闪闪,连唱曲儿的嗓音都有些颤抖。韦保琛看不上祁世骧,眼神朝他那处扫了几下,道:“莫要绷着个脸,是谁欠下你银钱不还了?去、去,别吓着我的小心肝!”
祁世骧连眼风也没再给那小花娘,道:“郡王这几日都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