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芸扯了一下自家兄长,安贤良方才急急去追前头的祁家兄弟。

“表哥!三公子!”他身量不及祁家兄弟,块头却大,有几分痴肥,略跑几步便气喘吁吁,“你们等我,你们要去哪儿?”

见他们二人皆未搭理他,他便又咬了一口手中的糕点。

走在前头的祁世骧忽得转过身来,吓得安贤良一大跳。他对安贤良道:“你们安府的夫人是谁?”

安贤良不防三公子问这事,他虽年纪小,也知道府中对夫人一事颇有争议。

他父亲安庆林在娶她母亲小郑氏之前,已有正妻虞氏。

后来小郑氏以平妻之礼入门,带了大笔嫁妆,替安庆林搭了祈尚儒的线,升任了安源县县令,又生下嫡子安贤良、女儿安如芸。这安府便是小郑氏说了算了。

先头的虞氏早已偏居安府一隅,俨然过起了寡居的日子。

安贤良支支吾吾道:“夫人是我母亲……还有虞夫人。”

祁世骆一直在大郑氏身边长大,对这安府之事也略知一二,不明白祁世骧问这些事作甚。

祁世骧不过随口一问,未曾想安府真还有一位夫人,他原以为是那狡猾丫头对他扯下的谎。

七 <春莺啭(蜜姜)|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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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今日,怎地都不见那位虞夫人?”

安贤良垂头道:“虞夫人身子不好,日常不怎么出自己院子,也不爱见客。父亲叫大家别去叨扰虞夫人。我母亲,母亲也叫我别去……便是我,也没见过虞夫人几面。莺莺也不来同我玩儿。”

“甚么莺莺?”祁世骧皱着眉,看这安贤良前言不搭后语,语气便不太好。

“我妹妹,莺莺……”安贤良气弱道,想到方才祁世骧扔下他妹妹和表妹,恐他不愿听他提莺莺。

祁世骧已走出老远,并未听到安贤良的低语。

安府园子如何能同英国公府的园子比,祁世骧教安贤良在前面带路,三人一路闲逛,很快将园子逛了遍。

祁世骧兴致缺缺,道:“你们安源有甚么名胜大川?”

说到名胜,安贤良答得顺畅,道:“有千佛山、千佛寺,还有虎跳石下泉、安源湖。”

“那今日便去千佛山吧。”

一行人要出行,要安排车马、随从、随行携带糕点吃食、旁的物什。忙乱一番,便也成行了。

千佛山、千佛寺在安源城外,车马往返总需得些时辰。

到了千佛山,一日已是去了半日。故而,众人便在千佛寺歇了夜。

祁世骧又是骑马,又是游山,舒了筋骨,晨起郁气终是散去。

千佛山一夜,他睡得甚是安宁。

安府主子连同贵客忽得去往城外,安府便安静了下来。下人们清闲,安如莺母女的膳食也如往常般按时送了过来。

安如莺今日膝间仍有红肿,疼痛消了大半。不待虞氏说,她便乖乖待在院中,不再下地。

院中丫鬟接了膳食,过来摆在桌上。

安如莺道:“今日厨房那怎地这般早便送了午膳过来?”

丫鬟回道:“老爷与郑夫人连同贵客皆去了千佛山,好似要玩上两日。厨房闲了下来,便早早提了午膳来。”

安如莺闻言,心头一松,人也跟着松快起来,只恼今日膝头红肿,否则这样空荡荡的府邸,任她四处游荡,该是何等尽兴。

虞氏看了一眼自己女儿亮闪闪眼睛,知她心里所想。

她困自己一时是困,一世也是困,于她而言,并无甚么区别。只是她的女儿莺莺,此生才刚刚开始。

她把她困在这方小小院中多年,她虽自小听话,但小孩儿天性谁愿枯守一方庭院。且她年岁渐长,已将满十岁。

这般年纪,实不该再与她同住一个院子。过得两年,又该相看起人家。虞氏一时思绪飘远。